“谁!”我惊声高呼,“谁说话呢!!!”虽然声音高,但是,却发颤,连我自己都能感到这声音中包含着太多的胆怯。微微有些丢人啊。
我们转回身,那里,却是空无一人!
凌子来拿手电左右照射,确实没人。
但,我们也确实听到了,刚才那个飘忽的声音。
且,我也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那股寒意,那股阴气!
“走吧,先别管了。”凌子来说着,在前面带路。
对,我们唯有继续往前走。一是到前面看一看,到底刚才是谁在说话,二来,我们过了河,目的就是继续前行,因为一个声音就回去?别说半途而废等等,就是我们能否再平安渡河,都是未知数。
这里的地面,与河对岸相同,都是光滑、平整的岩石,平整地似乎看不到有任何裂缝。
凌子来走得没有之前快,看来在河中的激斗,确实让他体力消耗太多。
让他恢复一下也好,毕竟,前面不知还有什么凶险。
更何况,那个未知的声音……就如一块阴云,笼罩在我们的心头。
未知,就是不安的代名词。
我虽然也觉得很累,但较之王培,情况要好很多。他本就体育课成绩垫底,再加上腿部骨折,在我的搀扶下能继续走,已经是半个奇迹了。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王培问我,“是不是,刚才在河里冻的?”
“对,没事,缓缓就好了。”我回答。但这回答很违心,因为不是冻的手凉,而是因为害怕。
因为,我感受到,那股阴气,越来越强。
也就是说,我们……距离某种危险,越来越近了!
终于,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了手电的光亮里!!
那是……看不清,再走进一些……黑乎乎的……再走两步,看清了——
一具一具的,尸体,或倒伏、或相抱、或纠缠、或倚靠,呈现出各种姿态,看数量,应有四五十具之多!!!
“这么多!”我吓得向后倒退了两步,“跑!”
刚想转身跑,凌子来叫住了我,“别怕,都是死人。”
“我知道,是僵尸!”我喊道。
“不,这些只是尸体,并非僵尸。”他回答。
他走了过去,那些尸体安安静静地,确实与之前水中的僵尸不同。
看到没事,我和王培也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那些尸体,也是干瘪、黑色的。
但却是一动不动的。
“这里的尸体,为什么没有腐朽变成白骨,而都是干尸呢?”我一边看一边问。
“尸体腐坏,大多因为两个因素,一是细菌,二是蛋白质,”王培也在饶有兴致地看着,然后又开始炫耀他的知识,“人死了以后,人体组织里的蛋白质会因为细菌的作用而发生分解,这个过程就是尸体腐烂,这些细菌在人体内、尤其是肠道里大量存在,因此,尸体也是先从腹部开始腐烂的。随着腐烂进一步发展,各类软组织液化成了半流动液体,然后逐渐毁坏消失,头发、指甲也随着脱落,到最后,人就成了一堆骨头。”
说起这些的时候,这家伙津津乐道,我实在有些反感他的恶趣味,或者说,我少年的心中,有些嫉妒。
他还继续说,“但是,尸体与温度、环境、体格、死因等都有密切的关系。比如,如果在低于零摄氏度或高于六十摄氏度的环境中,细菌停止繁殖,那么尸体就会减缓,甚至不。或者过于干燥的环境,都可能会使变缓、停止。”
听着他说的话,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些尸体挺可怜的,这些人,生前也都有父母、子女,都有自己的家庭,都有自己的快乐。但,他们死在了这里,再听不到家里的欢笑,看不到亲人的笑脸……然后,若干年后,成为后来者的谈资。
那一刹那,我突然想,不论怎样,我,要回家,要和我哥一起回家,我要带着王培一起逃出这里,我要救活燕指香,我要带着大家,都回家!
莫名地,心中燃起了一股热气!
“小心一些。”凌子来的一句话,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这些尸体……我觉得,并不简单!”
“为什么?”王培惊问。
“你说的那些,是科学。”凌子来悠悠地说,“但,这世界上,还有科学之外的,其他东西。”
王培张大了嘴巴,不说话了。是的,今天所发生的种种,足以说明,科学之外,这世界还有太多的未知。
“哥,那你说,这些尸体,为什么不会腐烂呢?”我问他。
诚然,我相信王培说的那些,那是在科学范围内的合理解释。
但,我还想知道,另一个领域里的答案。
凌子来想了想,不知是在组织语言,还是在考虑是否告诉我,但总之,他说话了,“尸体,不管是、变成白骨也好,还是没有而成了干尸也好,这些,都有各自的缘法。但,你还记得吧,那晚,咱们在家的谈话,我说过,人死后,或转世,或因各自原由,怨气集结不散。如果,这股怨气太盛,这个亡灵就会变成鬼。有些鬼,过于眷恋自己的身体,就依然附着在尸体上。如果是干尸,就成了僵尸,如果尸体腐烂已成白骨,就是骨精。如果这鬼离开身体,就成了游荡的孤魂野鬼,成了怨灵。我让你们小心,是因为我觉得,这些人,死了以后……他们的怨灵,应该……不知飘荡到哪里去了。”
他语速很慢,这些话说了很久。
但我是越听越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