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爱琴海很美,落日下的海面就像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水手们刚刚吃过了晚饭,正在船舱中边喝酒边用贝壳赌博,他们吆五喝六的声音很大,大到让搭船而行的游吟诗人们皱起眉头,开始弹琴他们独特的乐曲,然后低声唱着《荷马史诗》。
这是他们是爱游唱的曲子,就算伟大的《荷马史诗》也是根据他们游吟诗人的唱曲汇编而成,这份荣耀让他们有底气将自己的历史上溯及既至七百年前的希腊英雄时代,让那些水手肃然起敬。
望着渐渐落入海面的红日,一名坐在船头的白袍中年人陷入了沉思。
他穿着标准式样的希腊制棉袍,卷曲的棕色长发被海雾打湿了许都,脚上穿着一双海上最常见的水手靴,不过从靴管看下去,双脚还是赤裸的,当海风顺着靴管灌进去的时候,他的脚趾头就会拼命的蠕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脚趾不会发麻。
“黄昏的时候太阳总会落入海面、远方船只出现的时候先会看到桅杆、夜间从北向南或从南向北走,我们会看见有的星星从前方地平线升起,另一些星星却在后方地平线下消失......我的论证果然没有错,我们所在的世界是个圆球,那位秦国的白子和我的观点是一样的啊,真是一个博学的人。这样的人,如果不能见到会是我毕生的遗憾啊。”
从袍子内取出了一本书,宝贵的就像在托着情人的信,中年人轻轻打开书页念道:“‘思学’......似乎比我提出的观点更为有趣,看看这位白子在说什么吧,辩证唯物主义?嗯,是说不要用绝对的、静态的观点去看待事物的道理,可是如果我们选择相对的观点,并且支持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那么又该如何确定下事物的源点、甚至是真理呢?不行了,我必须要尽快赶到波斯、然后去华夏。见到这位白子,相信我们一定有很多话可以聊的。”
想到这里,白袍中年人抬头往向遥远的东方,目中是无限神往。竟是有些痴了。忽听有水手大声吼道:“海盗!是海盗!亚里士多德先生,请快到船舱里来,太危险了!”
“海盗?”
亚里士多德饶有兴致地向远方望去,果然在水天交接处见到了四艘海盗船,最先出现的正是飘扬着黑白色骷髅旗的主桅杆。
哪怕是以四打一。对面的海盗船仍然保持着整齐划一的阵型,数量多而且样子古怪的船帆让它们得到了令人惊奇的动力,加上顺风顺水,所以只用一个希腊钟就将亚里士多德乘坐的这条希腊商船包围在内,没有听到海盗们声嘶力竭的呐喊,就见到铺天盖地的箭矢压顶而至,那一刻仿佛整面天空都被笼罩了。
当‘海盗’们登船的时候,这次不能算做战斗的战斗也就基本结束了,商船上的希腊水手仿佛对这一幕已经无比熟悉,象征性地抗争了几下后就全部扔下武器抱着脑袋投降了。
亚里士多德也是其中的一员。不过他的没抱起脑袋,而是将那本《思学》拼命地往怀里塞。这是他花了大价钱才从波斯商人手中买到的,为了能够看懂这本书,他硬是凭着少到可怜的资料自学了波斯和华夏的语言。
“这本书是你的?”
一名少年海盗跳到他面前,抢过书翻阅了几下,就用华夏语问他。
亚里士多德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这个少年海盗,发现他有一双黑亮剔透的眼睛,心中不觉一松:“这是西方哲人白子的著作,请你尊重它好吗!”
“哦?哈哈,你果然会说华夏语。还很会拍我......那个人的马屁呢。”
少年海盗勾了勾小手指,立即有几名海盗走来将亚里士多德架进了海盗方的船舱中。
亚里士多德睁大眼睛望着装饰华美的船舱,感觉自己是来到了书中记载的东方国度,拿起一个铸造精美的青铜小鼎仔细端详着。越看越是感兴趣。
“嘿,希腊人,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人走进船舱,已经脱去了黑色的海盗水手装,换上了一身东方丝质长袍,头上两个发髻好像牛角的样子。在希腊人看来是非常可笑的,可是这少年从容淡定的气质却让人笑不出来。
这是一名贵族,而且还是顶级的东方贵族。今年已经三十二岁的亚里士多德曾经雅典的柏拉图学院见过许多贵族,自然懂得如何分辨。
“你不是海盗!什么时候华夏的贵族也喜欢扮演海盗了?”
思辩一流的亚里士多德自然知道该如何先发制人,他仔细看了看少年后便大吼起来:“你准备如何对待那些无辜的水手和商人?”
“我当然不是海盗了,我就是个观光的。”
少年呵呵笑着,无辜地摊开双手,还像希腊人那样耸了耸肩膀:“不过据我所知,那些水手会被遣散,没人会伤害他们的性命;至于那些商人麽,如果他们答应日后与东方华夏合作,那就不会遭到任何损失,如果他们拒绝那就不好说了。你能够看懂我老师的书,可见是个智者,应该知道希腊人早年是如何对待罗马人的,对了,还有波斯人的海上封锁,我们现在不过是效仿而已,而且我们还肯扮做海盗,为大家留下了足够的脸面和斡旋余地。”
“原来你是他的学生......这些也是白子的主意麽?”
亚里士多德笑眯眯地坐了回去,脸上的愤怒一时间都消失不见了,他连连点着头,意味深长地望着少年:“我离开雅典就是为了要见到秦国的白子,你是他的学生,能够帮助我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