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是否愿意跟云彤走呢?”云彤的目光不带一丝感情,“对司空家说过这四个字的人不在少数,不过目前姑娘是唯一存活着的,要珍惜啊。”
“我也一定会一直活下去的,老是让你们活着,多没意思啊。”林星勾唇,“烦请姑娘带路。”
不错,敢惹到她头上了,真是好胆子!
不过真抱歉,只要是她决定的事,绝没有第二个人敢违逆!既重生在异世,便绝不会辱没天命!
时光荏苒,落英缤纷,当初一袭嫁衣的庶女,也渐渐地,要长大了。
全身如被群蚁啃噬,眼前不停出现幻觉,冷汗如瀑布洒下,君明的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木桌里,颤抖的身躯显得那么无助和彷徨。
这里是哪里……
红烛摇曳,他抚上了她的眼眸,君明看出了他的冷漠与孤傲,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而已。
那一夜,他待她万般好,却真的只是一个身处寒冷的人渴望着阳光与温暖。
如一幅幅画卷在君明的面前展开,他轻轻牵着她的手,第一次试着去接纳一个人,虽然很不习惯,虽然很不安,但他试着去履行一个夫君的义务,保护她,即使一切只是个笑话。
横空飞来的箭,她虚弱地紧拉着他的衣襟,似是将她全部全部的生命都托付给了他。
飞驰的身影,焦急的等候,他承认,那一刻他真的怕了。
或许从那一刻,他就注定输了,一败涂地。
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酒醉微红的脸庞,面对她的误解,他没有辩驳,后来口口声声教她信任的人,也是在痛过无数遍后才明白信任的意义、价值和重要。
所以,他不信她。
那句话语,早已被梦魇缠住,即使早有预感,也一遍遍自欺欺人地说不是,不知从何时起,他早已离不开她。
但那一刻,他毅然选择放弃,选择用自己的一厢情愿主宰她的命运。
如果那时将一切都告诉她,或许就不会演变成后来一步步将她推离他,他真的很害怕,害怕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终究是一场空。
所以固执。
还是不信。
终于明白她对他的重要,一次次的偷窥暗访后,他终究耐不住性子出现在她面前。
就像那夜一样,他不充分相信,所以他不允许任何一个男人靠近她,伤害她!
绝对不会允许!
火光漫天,他拼了命地救她出去,在知晓她恢复记忆的那一刻,他除了想哭,没有别的情感。
他送她回去,傻而已执着地认为一切可以结束了,可以回归平静,却忘了这只是个开始。
四处张贴的告示,已经是暴风雨前的乌云密布。
回到那里,她的脆弱和无助,他清楚地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莫名地坚持着。
或许,是为了那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女人。
终于如他所愿登上皇位,却从此未看见她的笑容。
皇宫,成了禁锢他们的牢笼,却让他们的心,越来越远。
那一刻,他那么自私而又贪婪,奢望着天下皆在我手,他可以守住一切。
可是来不及了,即使许诺给她母仪天下之位,他忘了,她生平最看淡的,便是名利权贵。
一个人的品德高尚,不是对身外之物不感兴趣,而是可以得到却依然选择放弃,拒绝。
当那把剑刺进去的时候,他所盼望的温暖也一起不见了,他惶恐,他不安,整个世界在他面前分崩离析,原来爱,可以如此脆弱,可以轻易被流言击倒,变得一无所有。
那种感觉,就像小心翼翼呵护的玻璃玩偶还是碎了,虽然早有预感。
君明在梦中置身事外地看着这一切,心突然好痛好痛,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那个人就是自己吗?
“夫人,欢颜姑娘来了。”云彤将林星带了进来。
林星抬头看,位上坐着一个穿金戴银、雍容华贵的女子,听见云彤的话,她头也不抬一下,只是自顾自地喝着茶。
林星不动,只是用露在面纱外的双眸冷漠地看她。
站在旁边的司空一默见了,气不打一处来,道:“来人,敢这么看着娘,掌嘴!”
上次跟着司空一默的奴婢如凉应声而到,却被司空夫人拦下:“默儿,够了,我们请她来是与她谈一桩好生意。”
“在下是听说过司空家经商,却未曾料到随便拉个路人就来谈生意啊。”林星红唇微启,语气薄凉如冰。
“本夫人听说流光那丫头与你走得甚近,你定是知道一些关于宇文家新情况的事了。”司空夫人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
“国相大人只是听说在下救了易文大小姐,有些好奇罢了。”林星淡淡地答。
“要不是你救了她,那老家伙现在早该死了!”司空一默沉不住气地大吼。
“一默!你若再这样便不许留在这儿了!”司空夫人训斥道,转而又冷静地对林星道,“只是好奇吗?欢颜姑娘,你莫要骗本夫人。”
“欢颜不敢,请夫人明察。”易文欢颜回答道。
“云彤,去唤墨霏来,还有那个孩子。”说完,司空夫人缓缓扬去了嘴角,“欢颜姑娘,本夫人其实不想伤害孩子,咱们都是做母亲的人。只是,若你不听话,本夫人也就没有办法了。”
“欢颜姑娘,本夫人没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将知道的所有事告诉本夫人,本夫人会给你一大笔钱让你远走高飞。这么合适的买卖,何乐而不为呢,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