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可怕的日子,七七小小的身子被迫蜷缩在马车狭窄的夹层里,不能出声,不能哭,她还要“听话”地博取陌生人的爱,只要想到那样的场面,她就痛不欲生。
她突然撩起了七七的衣服,仔仔细细地查看着:
“他们有没有打你?有没有骂你?有没有不给你饭吃,让你饿肚子?”
一瞬间,她几乎把所有虐代待孩子的手段都想到了,如果让她知道那些人虐代待她的七七,她一定会加倍地讨回来。
七七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没有没有啦,妈咪,你是不是得了妄想症,我这么听话这么乖巧,整天对着他们笑,他们喜欢我还来不及呢!”
她说的倒是实话,哪个大人会不喜欢乖巧听话的孩子?何况她是真的爱笑,不管真笑假笑,反正她知道,只要笑着总比哭强,
“对了,妈咪,他们还经常给我弄我最爱吃的东西呢,你说奇不奇怪,他们怎么会知道我爱吃什么呢?”
她眨巴着大眼睛,小大人似地问着。
林铃儿却没有办法想象她那时的笑容,不管有多害怕,她都要强装笑脸,就算想哭也得忍着,为了讨那些人的欢心,她必须要笑,这样的笑不知要比哭难受多少倍。
她擦了擦眼泪,勉强扯出一抹笑,抚摸着七七柔软的头发说:
“因为你父王张贴了告示,特意告诉那些人你喜欢吃什么,所以他们才能知道啊。”
“父王?”
七七的眼睛眯了起来,颇有些不赞同地看向了霄。
林铃儿知道,是时候让他们父女好好相认了,再这样下去,父王恐怕真的要变成鬼了。
她擦干眼泪,指着霄说:
“七七,妈咪正式跟你介绍一下,他是你的父亲,父亲的意思你懂吧?”
七七看着霄,点了点头,从前听蝉儿叫穆耳“父亲”,她总是追着问她的父亲是谁,虽然她有小郑子这个爹地,但是心中对父亲的渴可望却从不曾减少。
林铃儿接着说:
“因为他是天盛的国主,所以你不能叫他父亲,要称呼他为父王。”
“为什么是父王,不是父亲?”
七七看着她问。
“因为他是王啊。”
“王是什么?”
“王就是天下最大的官,整个天盛都是他的。”
这句话让七七撑大了眼睛:
“整个天下都是他的?”
她点点头:
“都是他的,是他率领千军万马打下来的江山,他是个世人敬仰的英雄。”
“英雄?”
七七歪着小脑袋似在思考着什么,一会又问,
“那鹰爪是英雄吗?”
提到鹰爪,只见霄的脸色马上暗了下来,林铃儿却不能跟孩子说谎,想了想说:
“嗯……鹰爪虽然是个沙匪,但他却救了妈咪,也帮过妈咪的忙,所以在妈咪的心里,他也算半个英雄吧。”
七七呵呵一乐:
“鹰爪也救过我,也算半个英雄吧,那你的半个加上我的半个,他就是一个英雄喽?”
林铃儿被噎住,再看霄,整个吃瘪的表情,这父女俩到底是在为“英雄”这个词汇闹别扭,还是因为鹰爪这个人闹别扭呢?
为了不把这矛盾激化,她赶紧打圆场:
“就算鹰爪是英雄,也只能算是半个英雄,因为他是个沙匪,沙匪可不是什么高大上的职业,但是你父王就不同啦,他可是个真正的大英雄,绝对的正派人物,是最值得你敬佩的人。”
七七看着霄,挑挑眉,努努嘴,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好吧,我听妈咪的。”
铃儿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多怕霄一个不高兴就把七七拎出去。
“好,来,叫父王。”
她抱着七七面向霄。
“父……”
七七刚刚张口,霄却抬手制止了她,一脸严肃:
“这件事以后再说。”
七七看看林铃儿,委屈地嘟起了嘴:
“哼,我去找鹰爪!”
相较于母亲的眷恋,孩子似乎更容易坦然地离开,七七毫不留恋地跳出林铃儿的怀抱,跑出了石屋,哪里像久别重逢的母女。
“七七……”
林铃儿还没有稀罕够女儿,还有很多话要跟她说,可七七却像一阵风一样消失了,她责怪地看向霄,瞪起了眼睛,
“都怪你!”
他的表情始终那么严肃,好像对七七有诸多不满,对她也摆出一副质问的样子,不问她疼不疼、难不难受,开口就道:
“你跟鹰爪是怎么回事?”
提到鹰爪,林铃儿的目光闪躲起来,之前她不是没告诉过他关于她与沙匪之间的事,但那只限于她救了苍鹰,又帮他找回了爱人一事。
至于鹰爪,她哪里敢提?若是他知道鹰爪对她有意,还曾经灌醉她,意图……那他还不气得杀了鹰爪?
可是如今看来,不管多厚的纸都是包不住火的。
刚才只顾着享受跟七七重逢后的喜悦,有许多事情她都忽略了,此时环视这个房间,才发现它这么眼熟,这貌似是她之前在沙鹰寨住过的石屋。
“这里是沙鹰寨?”
她问。
霄的眸子更暗了,只是看着她,一言不发,似乎在等着她的解释。
她有些心虚,往后缩了缩肩膀,灵机一动,反问道:
“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怎么会突然带着大队人马杀过来的?明明只有我们两个进了沙漠,申城、穆耳他们怎么会通通跟了来?”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