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进来。”
朱固力被今晚这场大战吓到了,整个人都是蒙蒙的,听到阿莫礼的话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阿兴走过来,像拎小鸡一样抓住他的衣领,不由分说地将他提进了木屋,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雨仍在下着,没有变小的趋势,只是那雨声明明应该是清脆的雨打芭蕉,此刻却像是一个女人在哭泣,林铃儿的声音仿佛一道无声的闪电,在这个小镇的夜晚撕裂了天空,却在大邱的上方炸响,直直地撞入了拓跋九霄的胸膛。
自从他收到了阿莫礼派人送来的“礼物”,连续几天,瓦倪的军队都处于休整的状态,大邱不知一路所向披靡的冥王为何会按兵不动,以至于只能默默观察,不敢轻举妄动。
她送给他的荷包没有找回,他放飞的信鸽亦没有消息,今晚,不知为何他会如此心神不宁,仿佛听到了她哭泣的声音,又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着他的心,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先是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便下了床在地上踱来踱去,外面哗哗的雨声恼得他直想挥剑,可他却咬牙忍着,尽量让心中的不安降到最低。
如果阿莫礼是为了扰乱他的心智,那么,他成功了。
是因为下雨吗,他的胸口憋闷得很,站定后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时,帐外传来了穆雨的声音:
“王爷,有消息了。”
如墨染般的眸子倏得撑大了,他大步跨过去,一把掀开了帐帘:
“什么消息?”
话毕,见穆雨手上捧着一只信鸽,他立刻抢过来,将鸽子翻转,果然看到了脚上绑着的细竹筒。
转身走回帐内,穆雨也跟了进来,禀道:
“王爷,这是末将刚刚在帐外发现的,恐怕是太子爷那边传来的消息,应该跟铃儿主子有关。”
拓跋九霄没有时间理会穆雨的禀告,他快速拆下信鸽脚上的细竹筒,将里面的纸条倒了出来,展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字:
“铃儿安好,与七七同在冥王府,我昨日还去看过她,放心。阿莫礼的确来看过丹珍,停留一天便已离去,与铃儿母女从无瓜葛。重申,铃儿母女安然无恙,勿念!顺祝王爷早日大仇得报,凯旋归来。——天宁”
他细细地将上面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是穆天宁的字没错,他看着他从小长大,绝不会看错。
自从他离开瓦倪后,曾不只一次与穆天宁飞鸽传书,互通消息,只为了能得到林铃儿母女的近况,免去他的后顾之忧,只是这一次,明明是一张报平安的纸条,为何他仍是觉得哪里不对?
若说阿莫礼与林铃儿母女从无瓜葛,那么他叫人送来的手帕与肚兜要如何解释?
若说有所瓜葛,穆天宁又缘何会骗他?难道他不知道林铃儿母女对他的重要性?
“王爷,太子爷怎么说?铃儿主子与小郡主还好吗?”
穆雨关切地问道。
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时刻牵动着王爷的心,又何偿不是牵动着瓦倪军队所有人的心?
如果她们不好,王爷就会不好,王爷不好,所有人都会不好,牵一发而动全身,说的便是如此吧?
拓跋九霄将小纸条握进掌心,脑子里重复闪现着一句话,“重申,铃儿母女安然无恙”,这句话像个魔咒一般控制了他的思想,既然安然无恙,为何一再重申?
“穆雨!”
“末将在。”
“带人去阿莫礼所说的那个小镇上搜,搜不到就问,务必打听清楚有没有林铃儿这个人!”
穆雨愣了一下,随即应下:
“是。”
他知道,王爷的命令,谁都改变不了,即便是两军对垒,他心里最看重的,恐怕仍然只有那两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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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晚,好累,好困……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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