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有可能得罪的人,便是丹珍,因为她要成为太子的女人,这触犯了丹珍作为太子妃的利益,就凭从前的丹珍,他完全可以相信她能做出这种事来,何况,身为斯南的公主、瓦倪的太子妃,她也有这个本事!
不知不觉中,他已将充满疑惑的目光落到了丹珍的脸上。
然而,做贼心虚,这四个字恐怕永远也用不到丹珍的身上,因为她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见穆天宁的眼神不对,她立刻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将心中的愤怒成功地遮掩起来:
“天宁哥哥,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似乎是演戏已经演得太顺手了,她的眼泪很快就涌上了眼眶,
“难道你怀疑是我做的?”
穆天宁只是看着她,眉头紧拧着,一言不发。
很快,丹珍便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天宁哥哥,你怎么可以怀疑我?我为了迎娶春雨做了多少事,难道你看不到吗?这杏林苑里面的一花一草、一桌一椅、一纱一幔,都是我亲手为春雨置办的,还有外面院子里挂的每一盏大红灯笼,都是我亲自看着下人们悬挂上去的,还有给春雨置办的新衣、胭脂水粉,哪一样不是我亲力亲为?若是我存了害人的心思,又何必枉费心机、大费周章地做这些?若是我存了害人的心思,又为何一定要在今晚动手?你知道的,我出入冥王府如同自家,想要害春雨,我有很多机会,又岂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字字铿锵,句句质问,理直气壮地让人很难分辨真伪,何况她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她的确做了。
穆天宁收回目光:
“你多心了,现在不只是你,任何与春雨相识的人,我都会怀疑。”
丹珍在心中冷哼,在他的心里,她还比不上一个丫头?
她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顺势坐了下来,继续佯装哭泣:
“天宁哥哥,你太偏心了,为了春雨,居然怀疑我?你不知道我也担心了一个晚上么?你没睡,我也睡不着,一直坐在这里等消息,我比谁都希望快点找到春雨,她那么善良,谁也不希望她出事啊!”
穆天宁心烦意乱,对丹珍的怀疑、对春雨的担心、对林铃儿的挂念,充斥着他的心。
也许更多的,是怕林铃儿知道后无法原谅他,怕再对春雨生出更多的愧疚。
“好了,你先回去睡吧,我一个人等便好。”
他也在桌边坐下,淡淡地说。
丹珍擦了擦眼泪,哽咽道:
“不,我要陪你一起等。”
殊不知,这张义愤填膺、天真无邪的面孔下面,隐藏着一颗多么狡诈险恶的心。
做戏就要做全套,就要做得天衣无缝,在今天之前,她当然要事事做得圆满,为春雨之事尽心尽力,与林铃儿交好如亲生姐妹,摸清了秋雨和冬雨的底细,让她们听命于她,这样她才不会被怀疑,就算出了事,也有人当她的替罪羊。
可是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蒙过了所有人耳目的手段,却没能逃得过拓跋九霄的法眼,怪只怪他回来得太及时了。
夜幕中,六道黑影在昆都大街小巷的屋顶上健步如飞,他们身轻如燕,落脚无声,如同影子一般随行于迎亲队伍的后面。
庆源带着十多个人,赶着一辆马车,急速地赶往城郊的破庙。
马车里,春雨、秋雨、冬雨都被五花大绑着,嘴里塞着破布,她们随着马车剧烈的颠簸而东倒西歪,根本无法掌握平衡。
不知颠了多久,就在她们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马上就忍不住要吐出来的时候,却听到外面的车夫喊了一声“吁”,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车帘掀开,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跳上马车将三人连拖带拉地拽了下来。
“唔……唔唔……”
三个女人挣扎着想要逃脱,她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跌跌撞撞地下了马车,眼前是一间破庙,破庙里面有亮光,看来是有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待适应了光线,秋雨和冬雨一眼便认出了庆源,此时的他已经脱去了太子府家丁的衣服,一身黑色简直要融入这夜色之中。
她们瞪大了眼睛,不停地朝庆源“唔唔”地叫着,像是有话要对他说。
庆源却阴狠地一笑,没有理她们。
“看好她们。”
他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便进入了破庙。
春雨看着秋雨和冬雨,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迎亲的队伍似乎变成了盗匪,在她上了轿子刚刚被抬出冥王府后,就被什么人打晕了,再醒来时,人已经被绑住了手脚、塞住了嘴巴躺在马车里,想动动不了,想叫叫不出。
看着秋雨和冬雨不停地朝着庆源叫,那眼神分明写着他们之间是认识的,春雨疑惑地看着她们,她们却避开了她的目光,低下了头。
三人还在拼命地挣扎,只要有一线生机,她们岂能任人宰割?
谁料,见她们挣扎得厉害,一把刀突然架在了春雨的脖子上,身后一个粗哑的声音凶狠地道:
“别动,再动就划了你们的脸、要你们的命!”
春雨浑身一抖,秋雨和冬雨也吓得瑟缩着身子,没人再敢动了。
片刻之后,庆源从破庙里出来了,身边是一个跟他身形差不多的中年男子,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彪形大汉。
庆源指着她们,对那中年男子说:
“徐老板,验验货吧。”
验货?
话音刚落,只见那中年男子走上前来,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