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冥王在丹珍的心里却已然成了洪水猛兽,甚至连国主都要让他三分,开罪不得。
“把匕首还给我!”
丹珍叫嚷之时,穆耳在她的面前跪了下来。
“末将不知太子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太子妃恕罪。”
丹珍气得小胸铺脯不停地起伏着,根本不打算理会穆耳,心火难平,她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刑总管赶紧附和道:
“是啊,不知者不罪,太子妃大人有大量,不会跟你计较的。你就先别说这个了,快给太子妃讲讲林铃儿是怎么一回事,快啊!”
他边说边打着眼色,穆耳在房里听得清楚,自然知道应该证明些什么、解释些什么。
可穆耳是个粗人,他才不管丹珍的情绪,他只管说他想说的话,保护他想保护的人,何况这个太子妃非常的不让人待见,因此语气生硬得很:
“禀太子妃,穆耳是个粗人,只会打仗,不会说话,希望太子妃不要跟穆耳一般见识。关于我们家主子的事,没有人比穆耳更清楚……”
“你们家‘主子’?”
丹珍喘息着,对“主子”两个字格外敏感,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
“是,是王爷吩咐奴才们,喊铃儿姑娘一声主子的。其实不用王爷吩咐,她在奴才们心中也是主子。她善良、重情重义,虽然她从没把自己当成主子,但是在奴才们心目中,她就是主子!”
顿了顿,穆耳接着说,
“之前,主子只是王爷身边的一个丫鬟,可后来她与王爷共患难、一起出生入死,甚至还救过王爷的命。在王爷眼里,她是个勇敢、热情的姑娘,在王爷心里,没有人可以与她相比,她是王爷心尖儿上的肉,是王爷放在眼睛里也不嫌疼的人!至于太子爷,他们之间半点关系都没有,若非要说有,也不过是因着咱们王爷的关系,才走得近了那么一点点。咱们主子有王爷疼着、爱着、宠着,根本不需要别的男人来疼!”
“你……”
丹珍想反驳,想再说些什么,却无言以对。
她忍着怒气,逼着自己观察穆耳此人,刚才听刑总管叫他“穆副将”,想必不是普通的奴才,看他为人粗枝大叶,也不像是个会说谎的人。
想着他说的话,她的愤怒稍稍平息了一些。
可就算林铃儿真的是冥王的女人,就算穆耳说的都是真的,穆天宁也不应该对别人的女人如此上心,不管怎么说,在她心中已然认定,这就是一对狗男女。
“好,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冥王不在,你们冥王府就没人了吗?既然冥王这么厉害,他的女人生孩子需要稳婆,不会打着冥王的旗号自己去宫里请吗?为什么要来我太子府,为什么要打扰我跟太子?你们不会是借着那个女人生孩子的机会,给他们相处的时间吧,啊?”
善妒的女人果然很可怕,好像凡事只会往坏处想,思维已经不是正常人了。
“太子妃,我冥王府的人没你想的那么龌龊!今日太子妃与刑总管都在,末将也不妨实话实说,今日不是主子生产,生产的人……是末将的夫人!”
此话一出,丹珍和刑总管都是一惊,
“内人阵痛已经一天一夜了,之前从外面请了稳婆,可是稳婆说内人难产,胎位不正,怎么也生不下来,再这样下去,内人和胎儿的性命不保。主子担心内人和胎儿的平安,故而才今日一大早就派人去太子府求太子爷帮忙,因为内人之前只是王妃身边的一个丫鬟,主子怕太子爷不肯帮忙,这才没敢说出实情,让太子爷误以为是主子要生产。可太子爷并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在得知是内人需要稳婆和太医之后,不仅没有动怒,还让稳婆积极配合主子帮助内人接生。”
“那、那后来怎么样了?孩子生下来了?”
刑总管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时候,穆耳才发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听着,好像他在讲一个惊险的故事,扣人心弦。
穆耳眼圈一红,继续说道:
“稳婆在来的路上翻了马车,手断了,不能接生……”
“啊?”
刑总管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
“后来,是主子亲自上阵,在稳婆的指导下帮助内人接生,主子没有因为自己有孕在身就躲了去,她不在乎是不是犯忌讳,更不在乎是不是会弄一身血、有多脏,她一心一意地帮助内人,直到孩子平安地生下来……而她,却累得晕倒了!”
说到这,穆耳想起刚才的一幕,眼泪仍然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堂堂七尺男儿,他无法忘怀在看到自己的夫人与女儿的那一刻,心情是多么激动,在听到小英子描述林铃儿帮她接生的场面时,有多么的感激涕零。
就在刚刚,他几次想冲出来,都被里面的人劝住了,大家劝他不要冲动,他现在是有夫人有女儿的人,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连累了她们。
就在他犹豫之时,小英子却往外推她,因为她的想法跟他一致,不能让恩人蒙冤受辱。
听到这,刑总管大惊失色:
“什么?你的夫人生产,将冥王的女人给累晕了?你、你、你……你这个人啊,这事若是让冥王知道了,我看你怎么交待?”
穆耳抹了一把眼泪,向丹珍抱拳道:
“太子妃,太子爷和主子都是好心帮助奴才,才让你误会了他们,如果你心里还是不舒坦,那就打奴才一顿,只要你能消气,不再跟太子爷和主子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