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城是个要面子的人,话说人一旦到了高位,脸面自然成了最重要的东西,何况云倾城这从小就高人一等的皇子出身,面子与自尊更是比什么都重要。
上官清清故意加了料,义正辞严,看起来就像个无辜的孩子,继续说:
“是啊,大家还说,如果林铃儿成了侧妃,那地位就与王妃不相上下了,比的可就是王爷的宠爱,王爷更宠爱谁,谁的地位就更高些呢。”
云倾城一拍桌子,低声喝道:
“该死,我看说这些话的人都不想活了!”
上官清清忙安抚起来,一副委屈的小女儿状,道:
“王妃息怒,这话可不是清清说的,清清只是觉得王妃身为王爷的正妃,又是这冥王府的当家女眷,不应被蒙在鼓里,让有些人看了笑话。”
“谁敢看本王妃的笑话?”
“还会有谁,当然就是那些得势的小人了……”
得势的小人?这无疑是把云倾城给引上了道。
“林铃儿!”
她震怒道。
上官清清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接口道:
“说起这个林铃儿,刚刚小女还特意去了一趟雅室,亲眼见了见她,姿色平平,与王妃您根本没法比,若说您是那花中之王牡丹,她充其量也就是您脚边的杂草,连朵野花都谈不上。可是您不知道,那个雅室原本是王爷用来接待外客的会客殿,谁料就这么拨给了林铃儿那个女人住,别看那单单只是一间大殿,可比这西厢大了好几倍呢。再者,这近水楼台先得月,王爷的书房就在隔壁,林铃儿今后可是行了个方便,想要什么时候与王爷亲近,就能什么时候亲近了。”
云倾城的脸色难看至极,她细眉紧拧,目露杀机,咬牙切齿道:
“住口,别再说了。”
如今可是火上浇油的好时机,上官清清怎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王妃,不是小女故意说这些话来气您,实在是……小女也是看不过去,不知那林铃儿给王爷灌了什么mí_hún汤,居然能让王爷做出如此出格之事,从前的王爷可不是这样的!”
云倾城突然一挑眉,问:
“你看不过去?”
见上官清清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她冷冷一笑,道,
“对了,我怎么忘了,你也一直爱慕着王爷,当然看不过去。”
上官清清知道自己的话有些急了,现在可不是跟云倾城作对的时候,她们应该有共同的敌人,于是赶忙辩解道:
“不,小女不敢,若说小女爱慕王爷,那也是因为从小到大一直跟在王爷身边,喜欢他就像喜欢自家兄长一样,已经成为一种习惯,若说男女之情,从前是清清理解错了,那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情,只不过是兄妹情分而已。”
“是吗?”
云倾城将信将疑。
上官清清则拼命点头加奉承:
“是的,是真的,再说王爷身边已经有了一位牡丹花王一般的王妃,小女怎敢与王妃相比,又怎敢与王妃争男人,小女不配。”
云倾城冷笑: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可是,小女固然不配,那林铃儿就配吗?”
上官清清的话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连态度也变得激进起来,
“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了,刚才小女只是让林铃儿站着说会话,不知是谁给王爷报了信,王爷突然就来了雅室,当着小女的面当场就抱起林铃儿进入了内室,说是怕她站得时间久了累着,就算腿上的伤好了也要多歇着。王妃,您说这哪是丫鬟,简直就成了一个弱不禁过哪个丫鬟身边还放着另外两个小丫鬟照顾的?丫鬟不用当差做事,还等着主子来抱着进房的?这、这简直是乱了规矩,乱了套了!”
说过了事实,表达了她的不满,接下来就要打抱不平了,
“小女真是替王妃感到不值,您看看您绣得这一手好刺绣,人又是天姿国色、倾国倾城,真是知书达理,秀外惠中,像您这么完美的女子,天天为王爷守着这西厢又有什么用,还不如一个刚来两天半的小丫鬟……”
说到这,她叹了口气,
“唉,可是如今又有什么办法,王爷明里暗里护着那个林铃儿,谁敢动她……”
其实她说的这些话又何尝不是云倾城心里的痛,她一下就戳到了她的痛处,两人也算是有了共鸣,心有灵犀了吧。
云倾城袖中半掩的双手死死地捏成拳,唇角一抽,冷哼道:
“哼,若想动她,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护着她,我也会让她死无全尸!”
听闻此话,上官清清立刻表明了立场:
“王妃,若是王妃有用得着清清的地方,清清定不推辞,愿效犬马之劳!”
为表决心,她甚至跪在了地上,向云倾城俯首称臣。
“嗯,好。”
云倾城虽然非常肯定地应着,却笑得有些诡异。
-
静忍室中,穆九霄端坐在宽大的书案后,提笔挥毫泼墨,几行遒劲有力的大字跃然纸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景难为情。”
站在一边磨墨的林铃儿暗暗瞥了一眼,磨墨的动作不禁快了几分,也狠了几分。
心中思忖着,相思相见知何日?云倾城恐怕正在冲霄阁里等着他呢,想她就直接去看她好了,你自己的地盘,还用得着知何日吗?
此情此景难为情?还真是,守着一个那么如花似玉的王妃不要,偏偏要拉她这个小丫鬟在身边,自然是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