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繇第一次出现在唐昇一行的视野中,还是在北省的时候,他阻止了梁凯帝对矮人阴毕的刺杀。下一次见面则是在地下城,他带着重伤的奈丽前来,并且协助完成了奈丽的重生。本来百灵想要强行问出钟繇他的情报,但碍于钟繇对奈丽有救命之恩,不好动手。于是钟繇就这么离开了,之后他就到达了北省。
现在的钟繇就这么不耐烦的坐在大厅外面的一处阴暗偏座等待,他蔚蓝的潇洒风衣上被鲜红浸透,他的胸口被豁开了一个凶厉的大口,那是战斗带来的伤痕。
少年清秀面目上带着浓重的黑眼圈,焦虑在他脸上写的明明白白。
钟繇在走路的时候,已经听不见酒水在他腰间葫芦里头哐当的愉悦声响了。知道了自己未婚妻下落的钟繇可没心情继续酗酒,索性就将酒瓶扔掉。取代葫芦酒瓶的是一颗头颅,那是一颗恶魔的头,青色的肤、漆黑的骨、顶端是山羊的角,黑色的血液从中缓缓淌下,在钟繇脚下积成一滩腥臭的死水。
这个恶魔就是曾经在龙王面前假扮自己未婚妻暗算自己的仇敌,现在钟繇已经将之悄悄抹除了,并取下了他的头颅当战利品。
“进来吧。”门后传来阴毕的呼唤,钟繇终于可以进去。
左右两边的矮人卫兵将门卫钟繇打开,他们看向钟繇的目光并不友好。
在这个容不下人类的城市,钟繇是凭借自己的雷法杀进来的。
“大人。”钟繇进门,大概看清楚王座的位置,就对着那个方向做出了最为恭敬的礼仪。
当他抬头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坐在王座上的不是现任族长阴毕。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无名巫婆,阴毕与米约矗立在无名的左右两侧,就像一般的朝臣一般。
米约?
令人震惊的,米约连同她的姐姐米罗的魂魄同时出现在了无名的身侧,米约自从唐昇暗灵觉醒一战后就悄然消失了,怎么会悄悄出现在魂族之王无名的身边?
回顾米罗的出现,第一次是在膜宗与命宗的第一次交锋。米罗作为命宗强大的法师出现,召唤出强大的魂龙,但是被唐昇体内的游魂之王收付,自此认游魂之王为主人。第二次则是由她协助唐昇的暗灵觉醒,第三次则是帮助奈丽的复活,米罗操纵着米约的身体杀掉了奈丽新身体内的婴儿灵魂。她每次出场,都伴随着强大无匹的灵魂力量与令人吃惊的使用魂力的天赋,如果是她在这里的话,那无名必定是与魂族相关的。
我就说……那些光凭猪猡凭什么策反北省?果然他们背后是有点东西的。钟繇略加思索,一切都理所应当,但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将要进行的交涉可能不会那么顺利。
“开门见山的说了吧,你要找的人就在我这里。”无名并不打算和钟繇多做纠缠,她知道他最终会找到这里,也想好了该怎么让他发挥该有的作用。
“什么!?”钟繇咬牙切齿道,同时他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要是你们敢……”钟繇不顾那夹在自己身前身后的数十菁英,召出雷电就要发作。哪怕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打得过身为王者的无名,他的愤怒也克制不住了。那么多年的等待,他的内心早就焦躁不安,饮酒也只是为了掩饰而已。
“没干什么……”无名语气轻松的道,虽然钟繇手中的雷芒噼啪,但她却没有低头对他看一眼,钟繇根本算不上威胁。
“不过是用魂宗的方法提取了一下记忆而已,你知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发现她与众不同的?”
“不知。”钟繇沉住气来,他知道无名在玩弄自己,或是试探,而身为弱者的自己必须忍受。
“她作为奴隶照常干活的一天忽然被人打断了小指,快死的时候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呵……真是的蠢货,居然会相信一个十年都没有找到她的人。”
“闭嘴。”
“后面还有更精彩的……”
“我叫你闭嘴!”
钟繇怒吼,一腔热血在他的胸中沸腾。他激烈的喘息着,迟迟无法平复那份暴怒。
大陆上最年轻的大师强者,不仅仅是因为天分的原因,还有他刻苦的执念。自从未婚妻被丹枫阁的人掳走之后,他就愈发努力的练功。
钟家的强者……凡是大师级别以上的强者都在数十年前的那场正邪大战之后消失了,带走了那曾经供奉在钟族中央的雷种,而钟繇也成为了钟家持有雷种的最后一人。虽然只有小小的一部分,也足以让他登上大师级别、横行大陆了。但想要晋升王者,就必须接触到神灵,从钟家历代的王者来看,他们是与神灵有稳定的联系的,可为什么到了钟繇这一代就销声匿迹了呢?甚至连大师级别的雷种都没留下。
但现在这些东西对钟繇来说都不重要了。
“带上来。”无名有些玩厌了,她让人把那可怜的女孩架上来,钟繇瞪圆了眼睛目睹眼前的一幕。
十年前,同样是这样一个无助的时刻,同样是喘口气都能在空中结冰的极寒天气,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未婚妻被抓走。
钟繇快要窒息了,不仅仅是因为严寒,或是他现在的伤势。而是他畏惧去与她对视,是他!让她遭受了十年苦难,如果当年……
但当钟繇看见她的面容时候,随着他身体在震惊之中一阵颤抖,这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被人架来的,是唐昇曾经在丹枫阁藏身地堡中有过一面之缘的奴儿,同时也是一个钟繇从未谋面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