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啊,造孽啊,外孙女对长辈不敬不孝,门都不给进了,这还有没有天理啊!”张翠花装作怒火攻心,捶着胸口,在齐长和门前大哭大闹。
杜氏过去安抚,“娘,消消气,小心伤了身子。也不知这长和这孩子随了谁,唉……”轻轻两句,却是火上浇油的话。
“坏女人!坏女人!”两个孩子抓起地上的石头往齐长和院里扔。
只是,注定要让张翠花她们失望了,众人并没有站在她们那边,更没有对她们产生一丝一毫的同情。
“这都是什么人啊,金兰死了,人没来,过了两个月倒来闹了。”
“听说,她是金兰继母,不是亲的。”
“难怪啊,我也听说了,小时候金兰被她这个继母虐待得可惨了,还差点给卖到了妓院,要不是刘氏出钱买了金兰,金兰不知道要多苦啊!刘氏也是个强势的,嫁给金兰后,直接到县衙办理文书与齐家脱离了关系,齐家受了钱自然是同意了。”
“金兰性子好,没了关系之后,照样还照顾老父继母那边。可惜啊,好心喂了狼。现在人死了,还来闹。”
“那两个孩子也是没教养的,还胡乱朝别人家投石子,真是什么样的人家养什么样的人。”
“长和也是心寒了吧……”
“……”
张翠花和杜氏她们今日来,是听说齐长和在赌坊赢了一百两银子,来要钱来了,现在钱没要成,还被人指指点点,哪还有脸再待下去,拉着两个孩子灰溜溜的走了。
齐长和关上了门,也没走远,听到这样的结果,也是惊讶的。
不知怎么,她又想起了齐金兰当初说过的那几个字——吃亏是福。
……
张翠花一回到家,找到自家男人,就是一顿哭诉。
齐老汉抽着旱烟,对自家婆娘的哭诉不放在心上,“早就叫你不要去了,你偏不听,这下好了。”
“我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这么做是为了谁!”张翠花对着齐老汉一阵拳打脚踢。
齐老汉出了名的懦弱,妻管严,怕老婆,此时也不敢反抗张翠花,怕对方变本加厉,只是闷声护住烟袋杆。
“让你抽,让你抽!怎么抽不死你!”张翠花见此,更加恼火,一脚踢翻了他的烟袋杆。
齐老汉什么也没说,捂着头任张翠花打骂,烟袋杆也没敢捡。
隔壁屋,床上躺着一个游手好闲的男人,见杜氏进来了,他坐起身。
“钱要回来了没有?”
“你没听到隔壁动静?没有!那个丫头不是个好对付的。”杜氏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男人。
“我们问要钱,她娘都不敢不给,她一个丫头片子还反了天了!等着,哪天我亲自出马!”
……
齐长和找了一家店面,那家做不下去,正要搬走呢,齐长和看离家不远,也不是很偏僻,就接手了,一手价六十两。贵是贵了点儿,但一劳永逸,以后这家店面就归她了。
当天,齐长和与店面原来的主人就到衙门办理好了手续。
齐长和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开一家饭馆,饭馆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做“好再来”,简单明了。原来店面是一家成衣店,装潢布置自然与饭馆不符。齐长和前世喜好美食,去过多家美食店,根据前世的记忆,她连夜画了店内设计草图,然后雇人来施工。
清风学堂六日休沐一日,那日齐长和送阿卿去的时候,还有两日就休沐了。阿卿刚去,才两天又回来算什么回事,因此上次休沐齐长和就让他待在学堂,好熟悉一下学习环境,早点融入进去。
转眼又过了五日,今日阿卿下午散学就可以回家了,齐长和算准时间过去接他。
路上,碰到很多家长奴仆,有的乘着马车,有的和齐长和一样步行。有些家长路上无聊,就找人说话,虽然彼此是陌生人,可是在谈自己儿女时,皆是兴致高昂,分享自己的育儿心经。
“姑娘,你也是去学堂接人的?”搭话的是一位妇女,她身上穿着打补丁的衣服,那张脸饱经风霜,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
齐长和看到她,想到了齐金兰,对她印象不错,也乐意交谈几句,“嗯,我去接我弟弟。”
“我去接我那儿子,也不知他在学堂过得怎么样。”
“你儿子学习一定很好吧。”
提到儿子,妇女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骄傲,“是啊,夫子都夸他呢。”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转眼就到了学堂大门口。
清风学堂也才刚散学不久,几个学子陆陆续续走出来。没看到熟悉的面孔,齐长和与妇女在门口边上等着。
“阿意,这里!”妇女朝一个人招手。
那是一个腼腆爱笑的少年,一袭白衣广袖,腰间束着雪白腰带,身材瘦长高挑,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细看,他的衣服与其他相比,泛着旧黄,也并不合身,短了一截。他也看到了妇女,快步走了过来。
“娘!”少年看到妇女旁边的齐长和,他只看了一眼,便迅速移开了视线,小声道,“姑娘,你也在?”
“阿意,你和这位姑娘认识?”
少年刚想回答,就听齐长和道,“见过一面。”
他也点了点头,附和齐长和的话。
少年与妇女走远后,他们说的话还隐约飘到齐长和的耳朵里。
“娘,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娘在家里也没事……”
……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