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血色,而对面的师父眉眼冰冷,正执着不归剑,朝她一步步行来。
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可她仍然拼命全力朝后挪去。
师父,求求你,不要,不要……
身下蜿蜒出一道猩红的血迹,师父已经来到了她面前,手中的不归剑泛着冰冷慑人的寒光,毫不犹豫地朝她心口刺下……
“不要!”
夏凉猛然睁开眼睛,整个人一下弹起,破败的木板发出了尖锐难听的嘎吱声。
“做噩梦了么?”突然感觉到一只手朝自己探来,夏凉顿时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猛地朝后缩了缩。
待缓过神来,看清了眼前的人,有些诧异。
“额,公子,好巧。”
“你额上有汗。”南宫扶风身子半坐在破木床上,眼中含着柔软的水光,纵然身居陋室,也难掩其风华逼人。
他手中拿着一块锦帕,似是要给她擦汗。
“那个,我自己来吧……”
夏凉有些尴尬朝后缩了缩,随意抹了一把脸。
南宫扶风眼神微微黯了黯。
“小夏。”
低低的一声低喃,似是饱含着无数的思念。
夏凉的动作怔住。
南宫扶风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半响,抬起双手,小心翼翼地轻捧着她的脸,仿佛那是一块易碎品一般。
“小夏,你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肯与我相认呢?你可知道,可知道……”
低低沉沉的声音敲打在心房上,夏凉原本想要避开的动作顿住,轻轻地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瞒不过你……”
早知道闹出那样的动静是定然瞒不过南宫扶风,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那么快就追过来。
再继续自欺欺人没有任何必要。
“当我见到你与人打斗的招式时,就直觉是你,虽然你否认了,可我心底始终是不信的。原以为只是自己的妄念,可当我听到方家小姐说起那惊人的情景时,我就认定了。二十年了,已经二十年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虽然南宫扶风对于眼前这人的身份已经十分确定,可如今亲耳听见眼前人亲口承认,在外人面前一贯沉稳果断的南宫宗主,还是失控地几乎要落下泪来,声音暗哑哽咽。
“二十年?!”
直重生来,她刻意逼自己不去打听从前的一切,没想到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
“是啊,整整二十年了……”
南宫扶风恋恋不舍地放下了手,长叹了口气。
原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还能再见,当真是老天眷顾。
夏凉目光看向南宫扶风,开口问道:“你,还好吗?”
“如你所见,我很好。”
南宫扶风浅笑,随即顿了顿,问出了这几日来心中的疑惑:“小夏,你不是已经……”
当时,在场所有人都亲眼看见尊者将夏凉的魂魄打散,她如何还能重生,而且还是以完全陌生的容貌?
“我也不知道。”夏凉摇了摇头,“一个多月前我醒来就发现自己重生在这个身体里,没人知道这身体的原主人到底叫什么,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亲人,甚至身边连一般可以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可以说这具身体的经历就像是一张空白的白纸一般。”
南宫扶风眼眸微闪,继而唇角扬起:“不管如何,你能回来便好,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夏凉重重地点头,微微垂下眼眸:“抱歉,之前我骗了你。”
南宫扶风轻笑道:“说起来,最初认识时,你便也是骗了我,没想到我还能在你身上栽倒两次。”
夏凉唇角扬起一丝弧度,问道:“泽羽,卿颜,还有曦,他们都还好吗?”
南宫扶风眼神微暗,道:“小夏,你先随我暂到他处休息,我慢慢说给你听可好?”
“好。”
她离开,一方面是因为得罪了方家小姐,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身份已经引起了南宫扶风的怀疑,如今既然已经表明了身份,也就没必要躲着了。
夏凉离开时偷偷摸摸,回来时,却是轰轰烈烈。
一路上,街上的人皆是对她指指点点。
原因无他,只因为,她与南宫扶风十分亲密地同乘一骑。
南宫扶风一身雍容华贵,俊逸逼人,可夏凉却是粗布衣衫,有些蓬头垢面,对比十分明显。
再加之身后那一大队骑着高头大马,通身散发着冷肃气息的玄衣人,足够引人注意。
夏凉明白,南宫扶风如此做的目的,是为了高调地向人宣布,她是他流云宗宗主所护之人,若是有人想害她,也会因为流云宗的关系而有所顾忌。
因此地属于流云宗所辖,南宫扶风在此是有自己的居所的。
南宫扶风一路带着夏凉来到自己的居所,看着眼前精美的建筑,重重回栏,夏凉不禁感叹:“这可比方府要富丽堂皇的多了。”
纵使方海在各方面暗地里搜刮银钱,可对于宗主的居所是半点也不敢克扣。
南宫扶风轻轻笑了笑,领着夏凉来到中间最大的一间居室,推开门道:“一路上辛苦了吧,先进去休息下,稍后我让人将水还有换洗的衣物拿来。”
夏凉粗粗一看,里面布置地十分精致。
“我随便住在客房就好了。”
这间明显就是主卧,她不想鸠占鹊巢。
“那就这间吧。”
南宫扶风将临近的一间屋门推开。
夏凉看着和前一间屋子没有太大差别的布置,朝南宫扶风调皮地眨了眨眼:“我这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