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公是何许人?受了什么冤情?”
女子低着头,叹了口气道:“我家相公饱读书诗一心为国,考取功名只为以身报国,却不想受了不白之冤,含冤而死。”
齐潇的脸沉了下来,看着这村妇打扮的女人:“不白之冤?”
“朝廷官官相护私结营党,只因我家相公廉洁奉公刚正不阿,却是身首异处落了个叛国恶徒的名号,陛下,您说,这是不白之冤吗?”
齐潇沉默了一阵,问道“你是谁?”
站在一边的齐渃从那短短三字中,听出了动摇,担忧地转过头,齐潇面容依旧是毫不动摇的神情,怀疑自己多心,听到她女子竟然笑了起来:“我乃一介村妇,只为相公讨个公道。”
一说完,齐渃发现那女子笑容变得诡异起来,抱着孩子的右手慢慢移动,最后快速一抽,亮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刺刀,身后的侍卫没有察觉到这些,等到发现不对女子猛地挣脱了束缚,大喊了一声刺向齐潇。
女子面目凶神恶煞嘴角还留着一丝血迹,案剑瞋目像是夺人性命的恶鬼,这一切发生不过弹指,在场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齐潇早就做了准备移步向后,不想还没施展开,一个人影重重的压在了自己面前。
人影将齐潇推到一边,女子刺了空,慌忙转身想进行第二剑,还没来得及抬手,一个暗镖射中了女子执剑的手背,短剑落在了地上,而此刻魏池羽已经冲到这里,抬手直直刺向女子。
这当会,齐潇终于看清那个人影,是一脸惊慌的齐渃,两人相望一瞬,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众多复杂的感情。齐渃看到了不解与诧异,而齐潇则看到了关切与紧张。
那边女子转身用后背对着刺来的长剑,保护住怀里的孩子,那剑不偏不倚直穿肩胛部,待要拔出给她来个痛快时,齐潇命令道:“住手。”
魏池羽马上收了剑,命人把这一对母女按在地上,给女子的嘴里绑了一根布带以防她咬舌,再也不让她们可以动弹。
齐潇冷冷望着被死死按在地上女人,对魏池羽道:“明日便要到达大华寺,朕不想见血,先关起来,等会朕要亲自审问。”
那晚在行宫内举行的晚宴气氛沉默不堪,今日的行刺让官吏们个个担心自己乌纱帽不保,努力扯了笑讨好齐潇。
而齐潇毫不掩饰自己不佳的心情,坐在位置上只是一口口喝着酒,心里想些什么无人知晓,对那些下臣的敬酒客套也是随便的打发。
好不容易熬过去这段时间,在场的人赶紧溜回家,也不知今晚这城里该有多少人无法入眠。
齐潇从晚宴下来,不做停歇的直接赶到县城的地牢那里,走进昏暗的地牢,屏退了在场的人,只留了魏池羽在身边,在一个牢笼里看到了那个女人。
地牢阴冷潮湿,地面上到处都是污水,牢笼里铺了干草,那女人木讷的坐在地上倚靠在后面的石墙,肩部已经简单的包扎过,白色绷带上染了一片血红。
两边的火把光线照的忽明忽暗,齐潇走近牢笼,女人才看清来者的模样,麻木的表情变得狰狞,但是稍微活动就带来的剧痛感,让她无法站立,像是一只受伤的困兽。
齐潇坐在离牢笼不远的地方,看了这一切,等女人终于放弃挣扎在那喘息时,才问道:“你何人,可认识李立?”
女人又笑起来,但是眼神却是凶狠,“没想到你这昏君还会记得他,哼,没错,我就是李立的妻子,唐婉莹。”
齐潇脸色阴沉下来:“我记得他并未婚娶,何来妻女之说。”
“我与他从小青梅竹马,早已缘定终生。”说到这些,唐婉莹的眼神终于柔和起来,“虽还未明媒正娶,已是夫妻之实。”
从时间推算,李立斩首为三年前,而手中那孩子恰好是两岁的模样,倒是符合了她的说法。
“要不是你这狗皇帝昏庸无能,听信谗言,我们母女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大胆刁民,竟敢出言不逊!”听这女人左一个昏君又一个狗皇帝,魏池羽沉不住气了。
齐潇举起手让魏池羽先安静下来,对那唐婉莹冷冷道:“那么那孩子就是李立的唯一血脉了?你倒是毁了他的唯一子嗣。”
唐婉莹挣扎的爬起来,抓住牢房的木门吼道:“你对莫儿做了什么!你把莫儿还给我!”
“现在担心起来了?”齐潇走到木门前,挑衅般的立在她几尺远的地方,“你带她行刺朕就该知道必死无疑,你以为你那种小把戏伤的了朕?自不量力。”
唐婉莹伸出手想要抓住齐潇的龙袍,却始终够不到,咬牙切齿道:“我从没想过可以活着回去,只是孩子无父无母终身受苦,不如让她随我一块走,也好在阴曹地府与她爹团聚。”
转身坐会椅子上,齐潇看着牢笼里的唐婉莹不语,沉默了一阵,唐婉莹道:“让我最后见莫儿一眼,死也好,生也好,让我最后看她一眼。”
齐潇并不接话,依旧看着她思寻着什么,唐婉莹被看得发憷,别了脸道:“也罢,反正黄泉路上总会相见。”
“李立确是应朕而死。”齐潇缓缓开口,“朕这次免你死罪,也算是为他留下血脉。”
唐婉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张了嘴不知可以说些什么,齐潇继续道:“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