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滴滴哒哒不停有水珠滴落,地上横躺这三具蛇尸,只是蛇尾不时还在左右摆动。陈砥与辛采薇深处其间,不能动弹,只能期盼着宗门有人能发现此地。这里地处燕国境内,想必宗门师兄们做梦也不会料想到他们会被困在此处。
陈砥望着辛采薇尴尬一笑,二人现在只能坐以待毙了。陈砥倒是听说过,南朝佛宗有一门功夫,名叫《易筋经》,能够通筋冲穴。不过南朝释家的书在北朝一向都是禁书,很少有人听说过,市面上自然更是难得一见。
无奈陈砥闭上眼睛,打开浑身经脉运转起《洗华诀》,精炁流转唯独冲不破任督二脉。陈砥浑身发热,斗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始终无能为力。
辛采薇看到陈砥着急的神色,劝慰道:“纵是死在这里,也无怨无悔了,又何必强求呢?还是省些力气,待那云翳回来,再想法子吧。”
陈砥闻言,望向辛采薇,能和她死在一起还能有什么渴求呢,于是便苦笑一声,道:“我也是无怨无悔。”只是他这一世,有着太多的寄托,身不由己,命不由已。
正在这时,突然有一道殷红色的烟雾钻入洞中。红色的灵气在二人身上缠绕一圈,陈砥瞬间感觉到恢复了行动能力,急忙靠近辛采薇并护在她身前。红雾浓处,渐渐走来一个体态臃肿的身影,此人把自己裹在黑色的风衣之中,头戴斗笠,面纱之下又是一个白色的面具,几乎看不到半寸肌肤。
“葛洪竟然死了?”那人的声音十分厚重沙哑,陈砥听得出这是假声。
陈砥意识到此人应和葛堂主关系颇深,于是将方才发生之事简单讲述出来。那人点点头,丝毫没有怀疑。最尴尬的莫过于陈砥与辛采薇,眼见此人在魔教中应当是位高权重,二人站在那里,正在进退两难之际。
陈砥悄悄握紧剑柄,作了最坏的打算。只见那人一招手,涅槃剑顷刻间飞了出去,落在他的手中,他细细观望一番后,轻叹一声,道,“凤凰木,慕容的剑竟然流落至此。”他最后一句话声音极其细微。
随后那人手一摆,涅槃剑直冲陈砥而去,剑身不断旋转最后停在陈砥面前,只听他道:“这次姑且饶了你们,下次可就没有这般好运了。”说罢,那人便化作一团红雾消散不见。
陈砥与魔教之人本就没有交情可言,既不答礼也不道别,陈砥拉起辛采薇,飞速便往洞外逃去。
待到云长老兴高采烈的从密道中走出,却发现陈砥与辛采薇都已经消失不见。云长老四下扫视了一眼,均不见半点痕迹,不禁勃然大怒道:“狡猾的小子,竟然把老夫都给耍了。”说话间,一缕红色的灵气慢慢笼在云长老身上。
这时,云长老才发现,身后正站着一个人影,云长老突然觉得后背发凉,扑腾一下跪倒在地,头都不敢抬,紧张道:“奴才有罪,奴才有罪啊。”
那人走到云长老面前,冷冷说道:“龙丹何在?”
云长老闻言一惊,原来圣君早已知悉一切,颤巍巍的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龙珠,递到圣君手中。天寒之际,蛇类动作僵硬迟缓,正适合行动,所以云翳与葛洪奉命前来蛇宫取三颗蛇胆。表面上二人是为蛇胆而来,其实云翳此番却是为了龙丹而来,刚好借着圣教的力量将守在殿外的三条异蛇一并铲除。
这一摸不当紧,云长老浑身直冒冷汗,以头顿地道:“圣君恕罪,圣君恕罪啊,奴才该死。蛇胆,蛇胆被偷走,偷走了一颗。”
圣君一点也不着急,反复看着龙丹,确认是真的之后,缓缓道:“葛洪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三日之内,将用作药引的蛇胆带回总坛,不然你便在天下销声匿迹吧。”说罢,便遁入红雾之中消失不见。
见圣君走远,云长老瘫坐在地上,骂道:“这个该死的陈砥,若是落在老夫手上,定把你碎尸万段不可。”
突如其来的大雪又下了一夜,清晨便放晴起来,积雪皑皑,茫茫一片。陈砥与辛采薇在雪地上飞速掠过,径直往北而去。陈砥料定,自己偷了云翳的蛇胆,他肯定会追赶上来,往南走虽然一日便可抵达清河堡,但云翳一定也会想到尾随其后,免不得被追赶上。往北走然后从经燕国腹地再南下,虽然要多走上十日半个月,却能躲过魔教的追击,要安全许多。
云长老怒气冲冲的从洞内出来,身旁突然多了一个黑袍人。云长老述说了事情的经过,便安排手下火速往清河堡方向追去。
黑袍人摇摇头制止道:“不用了,陈砥此子狡猾多端,必定是往北而去了。”
“往北?”云翳好奇道。
“正是,往北,虽然路途遥远,却相对安全。”黑袍人自信的说道,“以陈砥狡诈的性格,定然不会前往清河堡去得。他会从燕国腹地南下然后从博望津进入魏地”
“那该如何是好?”云长老询问道。
“兵分两路,我往南去,刚好去清河城有些事情要办,如果在清河城遇到陈砥,定然将蛇胆取回。”黑袍人道:“云叔往北追赶而去,我想不出一日,便有分晓。”
“好,那就有劳贤侄了。”
陈砥二人在雪地上行进了大半晌,看来确实没有人追击,这才便放下心来,缓步前行。陈砥难得独自与辛采薇出来,心中自是喜不胜收,围绕着辛采薇有说有笑十分欢脱。
陈砥突然放慢了脚步,欢愉道:“看来是不会有人追来了,你饿了没有?”二人已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