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问,以之前那个白三爷的品行,这未出阁的小姐跟他能有这般关系,想必也好不到哪去。
卫陵从不多言其他,只是将自己查到的有用消息如实禀报给了顾思田。
“据说那高如玉是高家的嫡次女,高鹤远宠爱的不得了。那高如玉曾经豢养过面首,只不过被高鹤远发现之后全都被灭了口,这件事也很少有人知道。”
这个消息确实让顾思田舒坦了不少,白崇那么好面子,她就不信这种女人能进的了白家的门。
“可有证据?”
“曾经服侍过高如玉的下人当初一并被杀,但也有疏漏,不过那人扬言要一百两才肯开口。”
区区几句话就一百两?还真是好胃口。
屋中一下子陷入了安静,只有顾思田叩击桌面的声音“嘟嘟”作响。
“给他,再加五十两多带一条消息送到白崇耳朵里。”
“明白。”
第二日便有白家的客人“不小心”说漏了嘴,后来白崇辗转找到了那个躲过一劫的下人。
高如玉豢养面首,后又滑台导致不孕这件事情果真让白崇暴怒。
但官场上的人都要了几分面子,这种知道了却没有证据的事情也不好拿去跟对方当面对质。
可也不能等人娶过来了,生不出蛋来的时候再说。
最终白崇则以幼子重病为由推了这门亲事,宾客迎门的时候,护国公全当为儿子祈福,也算是大操大办了一回,但从始至终白季辰也不曾露面。
事情有些出乎意料的顺利,这让顾思田总觉的不太踏实。
就连陈冕和白筠瑶都是一脸疑问。
这种感觉很难受,有一种积蓄了半天的力量,结果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的无力感。
婚事虽然推了,但顾思田不能走,白季辰她还没有见到。
小恒舟从一日一哭变成了一日三哭,而且回回都在人最多的地方哭的歇斯底里。
顾思田到了兖州不过三日,整个兖州便已经沸沸扬扬了起来。
说什么的都有,但在这种事情面前,人们本能的都向着弱者,所以大多数还是说他白家欺负孤儿寡母。
白崇眼下的乌青眼袋在推了亲事之后好转了很多,可随着流言纷飞的愈演愈烈而再度加重。
到最后终于惊动了大院深处的白王氏,顾思田被叫过去的时候,已是她来到护国公府的第五天。
陈冕和白叔辰因为公务提早离开,白筠瑶不放心恒舟则选择了留下来。
白王氏的房间依旧是那般静肃,幽幽的檀香让整间屋子蒙上了淡淡的佛性。
老太太一头银发梳的一丝不苟,头上只有一根素银的簪子,闭目盘坐在正屋的通宽炕床之上,手中一串佛珠不断的撵弄着,嘴中也是念念有词。
全然不似见到白季辰时的那般宠爱,在外人面前,白王氏正襟危坐,凛若冰霜。
秀儿将恒舟立在肩头抱着,低头跟随在顾思田身后,屋中氛围太过严肃,秀儿有些紧张。
顾思田在堂屋正中低眉垂目千随百顺的站着,也不敢多言。
她知道白王氏及其宠爱白季辰,跟谁都可以逆着来,唯独这白家老祖宗不可违逆。
过了有一炷香的功夫,白王氏略微的撑开了些眼皮,将顾思田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然后继续假寐。
再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炉中檀香换过一遍之后,白王氏才吐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整整晾了她两柱香的时间,顾思田不得不承认,腿麻了。
白王氏也不言语,先是收了佛珠,然后不紧不慢的活动了一下腿脚,慢慢从炕上下来。
似顾思田透明的一般,从她身边经过径直出了后门。
老太太从始至终目不斜视,但顾思田却发现,在经过秀儿身边时,白王氏的眼睛微微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