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小木盒,里面的东西不多,仅仅是三本笔记本。
一本红色壳子,封面上有个大轮船的,是我太爷爷当年的日记,记得时断时续,看年代应该是从解放之后才开始记录的。一本蓝色壳子的,则是我爷爷的日记。这两本我都没有细看,赶紧放了回去。看来这个两个笔记本要保存好,以后也算是留了一个念想。
至于第三本,则是一个没有硬壳的,纸张已经发黄的线装书一样的本子。扉页上写着道清两个字。
翻开第一页,还是按照从右到左的竖行排版,右边第一行,写着柳条视鬼法几个字。很明显是用毛笔手写的,字迹很硬朗,横平竖直。看来这一本,应该就是爷爷说的,道清的笔记了。
这个柳条视鬼法,虽然激起了我极大地兴趣,但是当时还在爷爷的丧事期间,事情纷乱复杂,我赶紧把这笔记本收到我的抽屉里。至于两本日记,则被我原样放回小木盒,作为家族记忆,存放在我的书柜里面。
处理完爷爷的丧事,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大半个月,伴随着一场大雨,五月落幕,六月宣告了他的到来。对于万千的高三学生来说,六月意味着即将就要高考,对于我来说,除了高考,我还要去解决一下身体内封印的恶鬼的问题。
刚好,进入六月之后,学校让高三学生们回家自主复习。记得大概是六月二号的早上,天气略微阴沉,我照着何必赢给我的名片,找到了福泽居这个地方。
这是一个不大的店面,紧挨着辽东市的市医院丧葬一条街。店面上用黄底黑字写着福泽居。门口则摆着纸人纸马。一进门,一股劣质檀香味儿就迎面扑来。这股味道极为刺鼻,即使我后来来了不知道多少次,还是不大受得了这个味道。
往里走,发现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收银台的地方放着一个戴尔显示屏,屏幕后来传来阵阵叫骂声,这声音还有点儿熟悉。
“亚索!我甘霖娘!赵信,你个孤儿!甘霖娘!”
“咳咳,有人吗?”
屏幕后面的人似乎是没有听见我说的话,还在那叫喊个不停。我绕过柜台,果然是何必赢这小子。他的胳膊看上去已经全好了,正在那操作着一个上单盖伦,追着对面的寒冰跑,一边疯狂的点鼠标,头一边有节奏的向前探,仿佛在为游戏里的寒冰女王加速。
正当他即将给寒冰套上大宝剑的时候,一个赵信从河道草丛窜了出来,一,二,三,击飞,引燃。电光火石之间,他的屏幕黑了下来。
他大喊了一声,“草!”,吓了我一愣。
也就在这时,他终于停止了他的游戏,看见了我。
“呦,小老弟,你来了,嘿嘿,不好意思,耳机声音太大了,你啥时候来的?”
何必赢下意识的切出游戏界面跟我寒暄。
“老哥,我可来了有一会儿了,你从上路开始沿着河道追寒冰的时候我就来了。”
“嘿嘿,这傻叉赵信,抓死我好几次了,他奶奶的。”何必赢似乎还在愤愤,气急败坏,然后说,“老弟,你别急哈,你的事儿我给你记着呢,等我打完这局,我就给你讲这个恶鬼如何破除,这是小事儿,我手到擒来。”
我这个时间,左右也看不见去书,对于高考本来就是抱着随缘的态度,索性坐在他旁边。
十分钟之后,伴随着一声“defeat”,何必赢愤愤的把耳机挂在电脑屏幕上。
“老哥,这家店是你的?”我见终于得了空,问道。
“老弟,你这可就说笑了,你看我像是能支撑起这个店铺的人嘛。诺,你先把这个喝了,这个可以把你体内的恶鬼驱除来。”
说罢,他从电脑桌下面的桌柜里掏出一小瓶红色的药剂。
我不疑有他,打开瓶子,一股刺鼻的腥味混合着酒精的味道扑面而来。
“咦,老哥,这特么什么东西啊。”我捏着鼻子喝了进去。
“鱼腥草,蛇胆酒。这可是好东西,喝了壮阳驱邪。你之前喝进去的是符水,可以把恶鬼封印在你的灵窍里面,只是这恶鬼阴气极重,要不是当时我和我师姐都脱了力,阳气太低,原是不能给你这普通人使用的。因此,这驱鬼之前,得先给你喝点补阳气的东西,不然一会儿恶鬼出窍,你的阳火一低,保不齐就会鬼上身。”
“卧槽,你不是说没有副作用吗!这特么还没有副作用?!”我顿时又是一股无名火起。
“哎呀,老弟,你说说,当时那个情况,还有别的办法吗?那可是上百只恶鬼啊!再说了,不这么搞,咱们仨的小命都得交代在那,一个都别想跑。”何必赢倒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恶鬼倒是不急着除,因为要等这药酒发挥作用,左右无事,何必赢就和我闲聊了起来。
原来,这何必赢也比我大不了几岁,本来是铁岭人。他的爸爸是个烂赌鬼,因此给他起名必赢,意思就是逢赌必赢。后来他妈妈受不了她的赌鬼丈夫,就离家出走了。
后来到了初中,何必赢发现了游戏的乐趣,从那时候开始,几乎每天都要翘课去网吧。他的老爸虽说自己烂赌成性,但是却极为反感他打游戏,每次班主任找家长之后,都要暴打何必赢一顿。
初中毕业之后,这老哥受不了这种生活了,自己带着几百帮人练号赚的钱,离家出走,来到了辽东市。白天就给人打零工,晚上就住十个人一间的出租屋,赚了钱,除了吃饭就是打游戏。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