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盈盈突然嘲弄地笑起来:“你还有功夫担心姐?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沈绪平的双手握紧了方向盘:“你想做什么?”
“想不到还有你害怕的事?”
“分手的事是你提的。”
钱盈盈嘴角鄙夷地抽搐:“沈绪平,你他妈太不要脸了!”
“随你怎么说,老子不在意,但是你不准缠着老子。”
钱盈盈捂着自己的肚子大笑,眼泪都要挤出来了。
转而又变成愤怒的骂词:“你他妈也太瞧得起自己了!老子还没有这么下贱。”
“那就好。”他的声音终于没有那么强硬,但这片刻的松懈却让钱盈盈心生不满。
“老子不缠你,不代表姐不嫌弃你,纸包不住火,等姐晓得你他妈甩了老子,
你觉得她还能和你在一起吗?”
沈绪平更是加了力,透过中央后视镜,他看到钱盈盈那张令他厌恶、生恨的脸,心里的恶念更甚。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青筋暴起,死死地把住方向盘,好似扼住了谁的咽喉。
钱盈盈也从同样一块镜子里感受到他腾腾的怒气,感到心里像有无数只虫子在钻爬。痛,却又有莫名其妙的一阵快感。
但是这样的快感不能久留,立马就变质,沈绪平出人意料的安静使恐惧再度袭上心头。
她一手推门,一手疯狂地拉着开车门的把手。
沈绪平脑中的弦儿一直绷得紧紧的,直到他耳旁响起一阵敲击玻璃窗户的声音。
侧头望去,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杵着棍儿,佝偻着腰,脸上布满皱纹,惶恐地看着他。
他瞟一眼那老太婆:“钱盈盈,我自己会和妹儿讲,在这之前,她要是听到一句风言风语,老子就要你好看。”沈绪平打开车里的灯,顺便也打开车门。
钱盈盈急忙下车,手把着车门:“只要你敢叫老子好看,她也会叫你好看。”她把门重重一摔,扶着荣老太婆往羊肠小路上走去。
沈绪平听了钱盈盈的那一句威胁,头疼欲裂,无计可施,他在方向盘上重重一击,按得喇叭震天长鸣。
小路太窄,只容一人通行,荣老太婆走在前面,钱盈盈走在后面。天色昏黑中婆孙俩被那震耳欲聋的喇叭声所惊吓,急忙加快了归家的步伐。直到汽车的引擎发动,车声渐行渐远,最终完全消失在耳边,她们才稍微放下心来。
“盈盈,你们在吵架?”钱盈盈只看得到婆婆步履蹒跚的背影。
“婆婆,你不要担心。”
“那是哪个?”
“那是……”她犹豫一阵。
“那是小孩儿的爸爸。”
“净书,今天晚上怕是要下雨,你去帮我把板栗树上挂着的衣服取回来!”
“哎!”净书从桌上取手电筒朝着漆黑的夜里走去。
电筒射出的光划破前方的黑暗,为她开出一条路来。寒风无情地撕扯着树木,发出“呼啦”的咆哮,直直地往衣服里面钻,净书一个哆嗦,不禁紧一紧衣服,将手环紧在腰间。屋后板栗树上的衣服随着风甩荡,好似一具具被斩首后悬挂起来的尸体,又好似飘摇的幽灵。
她呢喃着:“我是无神论者,我是无神论者……”念念有词大半天却仍然没有伸手取衣服的勇气,直到沈绪平的面容再度浮现在脑海里,她才得以战胜恐惧,开始一件一件地取衣服。
她提着衣服,匆匆往回赶,远处鸣响的汽笛消除她心中大半的想象,车声渐渐驶近,净书也越来越靠近公路。
熟悉的车影从她身边擦身而过,猜疑的种子悄悄在净书心中埋下。
沈绪平刚刚才对她说过,送完钱盈盈就不掉头回来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