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种种,就导致了这么一个无比坑爹的事实——手欠杀了一只鸡,结果要被判十四年。
卡特里娜听完,先做了个深呼吸,才问:“难道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这已经不单纯是严刑峻法了,而且还是整个加西利亚立法界与司法界的耻辱。
路易斯很暴躁的表示没有,但是也没什么办法。
所以大部分人抓到这种小偷小摸基本上都是私下教训一顿然后放掉,治安官通常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法律就此失去了应有的威慑力,从而滋生了一批惯偷。
而这位乔治·贝维尔就是这么个生命不息作死不止的惯偷。
坦白的说,路易斯很愿意让失主们痛快的把这个生命不息作死不止的惯偷送上前往海对面流放地的三桅帆船,但生活比三流小说更三流小说,和每个抱着主角大腿泪奔的炮灰一样,乔治·贝维尔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
好吧,没有这么夸张。但他的确是佃户贝维尔一家里唯一一个男性,有一个孱弱的妻子和四个未成年的女儿。贝维尔全家都靠他和德列斯特家的租约生活。
案件审理的临时“法庭”其实就在治安官家的院子里,的确,这种一年都发生不了几次的事件未必需要一个专门的场地。治安官查尔斯·格里菲斯先生是位退休的海军上校,和伊萨郡的“郡长”格里菲斯公爵是亲兄弟。当然,这算不上是任人唯亲,一般来说治安官都是本地的乡绅兼任,完全没有薪水可拿,反而有一堆事情要管。路易斯非常不耐烦这些工作——尤其是治安官还要和教区的牧师打交道,格里菲斯公爵就将这个荣誉性质多过实际意义的职位委托给了自己解甲归田的亲兄弟。
等到德列斯特家的马车到达现场时,“案件”已经审理完毕了。应门的管家向路易斯通告了事件的处理结果:由于格里菲斯先生对于乔治·贝维尔的惯偷行为深恶痛绝,而且失主帕内尔一家诉求强烈,于是乔治·贝维尔被判了流放,目前已经被临时法庭监管起来了。
他们在治安官的书房里见到了格里菲斯,这位退休的海军上校年纪其实不算太老,至少看上去还不到六十岁,一些黑发还顽强的呆在头顶部并且拒绝变白。他没有如同很多退役军官一样热衷于炫耀自己保留的制服,而是穿着常见的白衬衫和黑长裤,缎面马甲和绸质领结都一丝不苟。昨天晚上他在舞会上穿的也差不多,配合他修长的身材,看起来像个文质彬彬的大学教授。但是现在,这位绅士须发皆张,正充满纠结的在书房里踱步,犹如一头被困笼中的雄狮。
他看见路易斯来了,似乎松了口气,非常热情的和他握手:“你好,德列斯特。真高兴你能来这么早。”
路易斯伸出右手和他握了握,然后不甚热情的直接让位置,使治安官和卡特里娜面对面。有了卡特里娜在舞会上的惊人出场,格里菲斯先生毫不犹豫的采取了对男士的握手礼。
卡特里娜面无表情的和他握了握手,心里巨浪滔天。
穿男装、跳男步、撩妹子、行握手礼、直接从马车上跳下去我果然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汉子了吗?
她觉得自己下一步可能需要点亮跨骑或者赛艇技能。
然后,这位比卡特里娜还要高一头的治安官,在干枯瘦小的路易斯面前低下了头,虚弱而愧疚的说:“真抱歉,我的朋友,我不得不判了乔治·贝维尔七年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