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萱望向青鸾,一众在奈何桥上等待的人,她倒是并不显眼,只是脸上戴着的纱巾,让书萱一下子便认出。
书萱向她走近道:“青鸾,你为何还不去往来生?”
青鸾先是一惊,随即反应过来,在地府里能够知晓自己名字的,不是普通人,于是自然得回答:“我在等他。”
青鸾在说话的时候,面纱似乎要被风卷起,但是怎么可能呢,奈何桥是从来不会有风的,不仅没有风,也没有鸟兽虫鸣,山川溪流,只有无尽的等待和暗无天日的黑暗。她实在不懂,为何会有人愿意在这里日复一日得期待。
书萱给出了青鸾最不敢去想的问题:“若有机会见他一面呢?”
青鸾一双灰眼起了波澜,但也只是片刻,便低下头去:“他该有更好的人生,不需要我的出现。”
书萱倒没想过她竟会拒绝,能见心爱的人不是每个人都希望的吗?
“那你为何在此等他。”
青鸾恢复了平淡的语气:“我总想知道他这一生是否平安和顺,是否娶了个让他动心的女子,若要我过奈何桥忘记他,我便不舍。”
“书萱姐姐,这位姐姐说的是何意?既要见他,又不愿见他。”阿玄实在跟不上这两人的言语。
废言!书萱要是知道便不会半天都未有回应了。
“阿玄,这位姑娘不过桃李之年,你都几千岁了,还叫人家姐姐?”
阿玄犹豫了一下,道:“那她该叫我什么呢?是叔父吗?”
“嗯,这么算来,称呼你太爷爷也不为过。”书萱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阿玄一脸苦恼:“可是阿玄不喜欢这个称呼,让我想想,该如何称呼比较合适。”
“小殿下,你跟这位姑娘不熟,她如何称呼你委实不重要。”
“这样啊。”阿玄失望得摇了摇头,这样子,倒颇有天君教训他时候的样子。
书萱上前:“青鸾姑娘,或许我二人可各退一步,你去见他,但我不会让他晓得,如何?”
青鸾再次抬眼:“姑娘果真可以让我见他?何时见他?”
书萱惊讶于青鸾突然的活泼,却也愣愣得回应道:“待我去安排。”
青鸾眨了眨眼,却像换了个人似的,变得灵动了起来。
曾听莫容提过,人心是多变的,有人可以在朋友面前信誓旦旦,转身便把对方推入悬崖,也有人在心里刻上一个人的名字外加一生一世,没两天便与他人缠绵,连短短五六十载都能如此变化的人心,到底是她读不懂的。青鸾是稳重之人,却在这一瞬间流露出女子的伶俐面貌,是否突然就对琴师释怀了?
但是这种阶段性的完成任务倒没让书萱多想,她离开地府便赴往许元诚所在府邸,直接施法出现在府邸里。
“你,许元诚,给我进宫弹琴!”书萱恶狠狠得向眼前这个坐在一旁看书之人。
“你……你是何人?”
“神仙。”书萱倒也不隐瞒。
然后对方就晕过去了。
书萱愣了一愣,这琴师竟胆小成这样?于是立即施法将其救醒,同时抹去了他刚才的记忆。
对方醒来见一陌生女子出现在自己面前,迷茫得询问:“你是何人?”
“你,许元诚,给我进宫弹琴!”
看书之人微微颤颤得跪下道:“我,我不是许公子,他在后院喂鱼。别找我,我没干过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只偷过三次公子的珠宝,调戏过一个姑娘,买菜没有砍过价,连鸡都没杀过,求你饶过我,求求你……”
看来是被突然出现的书萱吓到了。
不过许元诚竟然在喂鱼?这么有闲情逸致吗?
书萱来到后院,只见池塘旁出现一个清瘦的人影,一身玄衣更显落寞,安静得往池塘里扔鱼食。
想必他便是许元诚了吧。
书萱近身,他似乎并未察觉有他人的靠近,手里的动作丝毫未变。
未避免刚才的场景重演,书萱便换了个委婉的方式去跟许元诚搭话:“许元诚,你为何不穿白衣?琴师不都是穿白衣的吗?”
许元诚转过头来看了书萱一眼,手在腰间停了一下,便继续喂鱼。
书萱往他手停留的地方看去,那翠色的玉佩若隐若现,看得出是个好玉,只是系着的红绳委实普通。
“原以为青鸾死后,你会颓废许久,未曾想你的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许元诚依旧未理。
书萱换了种方式道:“先生,江塘的莲花又开了,如此美景,当配先生的琴音,才不负这良景。青鸾不才,想邀先生共舞一曲,如何?”
“你是谁?”许元诚终于开口。
书萱刚才的话,是曾经青鸾对许元诚定情前说的,他不可能忘记。
书萱并不回答,自顾自得说道:“青鸾在奈何桥头迟迟不愿离去,只为了见你一面,想来你也是想见她的。若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让你们见上一面,好让她了却心愿,度过奈何桥。”
许元诚的手一抖,旁边的鱼食倒在了地上,他盯着书萱,一字一句得说道:“你是说,让我见青鸾一面?”
书萱点了点头。
“你需要我做什么?”
“进宫,使用七殇琴,让皇帝将此琴赠予你,我需要用此物救人。”
“我答应你。”
许元诚没有犹豫,书萱亦没有多做停留,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便匆忙告辞离开,但出了府邸,却又记不起是何事,便领着阿玄问:“小殿下,你说姐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