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张其结眼圈已经红了,脸也是红的,但已经不是刚才愤怒的赤红,而是一种伤心到崩溃的的暗红,他对着王鱼家伸出两手,又把两手慢慢的往胸前拉,彷佛想收回宝贵的那样,他说道:
“就算我以前是个赌徒、是个败类、是个可耻的骗子,但是我回国这十年来,我真的是个基督徒啊,我做到了啊就算你不感念我对你的好,但你何必非得帮着外人揭我的老疤瘌呢?我在全国人面前被你搞得身败名裂到底对你有好处啊?啊,我的鱼家啊”
说到后来,张其结声音已经哽咽了,眼眶里也泪水充盈,但是他说完之后,立刻转身背对二人,鼻子里重重的抽了一下泪水,片刻之后却哼了一声,再也不理王鱼家,大力的拉开门,走了出去,对围在外面的他的手下和支持者说道事情完了,走吧”一群人簇拥着他扬长而去。
王鱼家和席向道在办公室怔怔的看着这伙人离开,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席向道喃喃道要是李医生不走就好了,说不定可以说服他,我和你是没他那么有才能的。”
王鱼家答道我没有老张有才能,肯定说不服他,但我也不会退缩,因为这涉及到他的灵魂………”
王鱼家去教堂是跑着去的,但回城外工厂的时候,却是慢悠悠的走着的,等他到了江边的工厂时候,看热闹的已经人山人海了。
人群中间,玻璃厂大门前站着一大堆工人,脚下放着行李或者锅碗瓢盆,看起来茫然无措;但也很安静,任由县城的父老乡亲在十米外彷佛看马戏团一样围观他们,只有几个兼职护厂的工人在和治安官争辩,他们手里的枪支算的还是算工厂的;人群和工人之间的空地上,停着两辆马车:方秉生、山鸡、李猛等民主党和自由党的大员们也来了,他们正围着工人,或者谆谆善诱或者激昂的讲着,自然是要拉选民身份的人走。
经过京城那伙关系通天家伙的运作,先是民主党出手,法兰西巴黎银行龙川办事处突然朝衙门提出申述:怀疑对王鱼家的贷款有危险,也就是说质疑玻璃厂的运营实情;接着轮到宝少爷出手,以他和**官的交情,以及**官本来就肩负着加快关于事关选举的行政效率的使命,**官立刻派龙川税务配合巴黎银行封锁玻璃厂,查账、查资产。
但是**官要求的是三天之内给他答案——因为有债务纠纷的人不可当候选人,而选举都开始这么久了,马上就要结束,王鱼家要是被吊着一直到选举结束,那他算不算候选人,投票呢?**官有必要尽快得到关于是否撤销王鱼家候选人资格的证据。
当然,这制度和程序也可以做猫腻:**官是判了三天之内,巴黎银行也承诺没问题了,王鱼家看来并没有危险;然而出于人情,**官故意不张榜公布此事裁决,这看起来是件小事,而且以往裁决也并非都张榜,而且即便张榜,也会写“正在调查中…..”,绝不会给出期限,这也不是,谁也抓不到他的把柄,但却等于把话语权全给了自由党和民主党。
两党在这个事情上穿一条裤子,就朝新闻记者和百姓说:王鱼家有欺诈行为,必然完蛋;连皇恩都和他们达成了默契,站在一起,只是大谈特谈王鱼家经营不力、以假账对付银行。
大人物压根就不提三天的事;能参与此事的税务和警察也都吃饱了,都闭口不言只停三天;全县城的律师就那几个,还都是吃张其结和鸦片馆、龙川堂这些大公司、大组织饭的,吃不上也巴不得有机会可以吃,他们也都收到了警告或者红包,不会替玻璃厂做事,王鱼家找个给他解释一下的人都不会有;就是让百姓看起来王鱼家这厂子永远开不了了。
百姓可不是精英那么精明,又懂金融又懂法律,听这群道貌岸然的大人物众口一辞的说王鱼家要完蛋,纷纷信以为真,都认为王鱼家工厂马上要倒闭,还有谣言说王鱼家就是继钟二仔、李广西后,第三个要入狱的候选人。
并且从昨天开始,在城里疯传王鱼家已经被商业协会开除的时候,齐云璐和林留名,还有龙川堂的人已经并肩收购王鱼家彩票了,显示这是罕见的一次三个派别同时行动:开价仅为1角银子,或者10张换其他候选人一张彩票。——这也是三家为了降低选举成本,利用了这次罕见的同仇敌忾,放出王鱼家必倒的风,然后一致以同样的低价收购彩票。
除了压低成本的收购票源外,这样做的好处还有一个:谁买了王鱼家彩票,这一次定然亏损极大,因为三个党派都不给过多补偿——就是要让百姓帮着精英去咬这个精英里的叛徒让王鱼家在龙川本地人里都声名狼藉即便选举完后,都在本地抬不起头来这就是敢挑战权力秩序的下场
包括巴黎银行办事处的小行长、赵金**官、税务官等等在内,没有任何人违反了任何法律或者规章,但王鱼家却要被*净利落的放倒了。
王鱼家一了,立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