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为二话不说抓着小滑头的衣领,朝后狠狠一甩,小滑头在空中形成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远远落到青砖瓦屋……的屋顶!
小滑头完好无损地站在屋顶,手忙脚乱地稳住身形。
轻功呐!林殊卿眨眨眼睛,确定眼见为真!
武大为长得跟一棵百年老树般粗壮,身高约两米。他实在太高太壮,小身板的林殊卿只有仰着脑袋才能看清他的全貌。
武大为□□着上半身,一块块肌股爆突着,每一块肌肉都充满着爆发的力量。他漠然狠厉的双目扫过林殊卿的脸庞,眼敛到嘴角的一道深深的伤疤像虫子蠕动着丑陋的身躯,不言语不动作时仍在微微痉挛。
一时间,林殊卿僵立当场,口水都不敢吞咽。
好强大的杀气!这绝对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林殊卿暗忖。无可否认,他给她的感觉,就像一只迅猛好斗的嗜血狮子,曾经撕碎过无数的猎物,茹毛饮血。
武大为并没有过多停留,留给她一个狠厉的眼神,便转身离开。他对自己震慑的眼神一向自负!
巨人粗励的脚步声渐渐的没了,林殊卿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这厢发觉,她不知不觉屏住呼吸。
“没出息!这便怕了?不过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傢伙,至于么?”鬼修在一旁连连摇头,林殊卿也有不经事的时候。
林殊卿急忙抬头,直至武大为的身影拐进青砖瓦屋消失不见后,暗松一口气。
她气哼哼地转身,道:“你自然是不怕的!人家看不见你,听不到你说话,你可以任意得瑟,即使你奢望人家往死里揍你,你也得要有那个条件吧?”
“怎么不可以?你别忘了,刚认识你时,我还什么都不能附体,如今我可以随意附身灵魂弱小的动物,说不定再过几年,我便能附身人体。若找着契合的尸身,也许我也可以跟你一样还阳。”
鬼修丝毫不受打击,一点都没有气馁,反倒悠悠地扑扇着折扇满脸希冀。说来奇怪,他游荡人间数不清多少年,从古到今,唯有林殊卿能瞧见他。不但如此,跟她相识后,起初他日渐消弱的灵魂渐渐凝聚浑厚,不久便能附身小动物,至于人嘛,还不行啦,不过说不准离那一天不远呢?仔细数数,在他的撺掇下,卿卿做的善事已经不少,积的德也有他一半的功劳,到时功德无量,说不定能成仙呢。
“我需要澄清一下,我这不叫还阳,我是穿越!魂穿!就你头发长见识短,连穿越是个啥东西都不知晓。”林殊卿连连摆手强自辩驳,怎么都不肯承认自已跟鬼修同类。可为什么她有点儿心虚呢?或许于内心深处,恐怕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你就吹吧。”鬼修抱着胳膊盘着腿,慢慢阖目,这是他终于停止聒噪,要开始休息的表现。林殊卿不止一次表示怀疑,鬼或幽灵也需要睡觉的吗?另外,鬼修一点都不怕阳光,有这样的鬼魂吗?
她咬着一条青草梗,苦思不得其解。
林殊卿这头安静下来,青砖瓦屋那边却要闹开锅。
“大块头,你别仗着劲儿大欺负人!等公子身体好点,我便到他跟前告状,你他娘的最好给我小心点!”
林殊卿刚才虽则有些忐忑,但并没有发生什么事。自家院落静静的,猛然听到那破骂音,她不由得抬眸望去,正瞧见小滑头在屋顶两手叉腰,指着刀疤脸破口大骂。
小滑头骂了好一会儿,林殊卿也没听到那粗犷的声音作回应,只显得小滑头跟撒泼的痞子似的。武大为的沉默不愧是无声胜有声的绝招,小滑头骂人的声音渐渐消弭下去。
那厢小滑头越骂越无趣,武大为拽拽的刻意无视,让他感觉到自己跟泼妇骂街一样,有一种强烈的羞辱感,所以说嘛,他最讨厌那个大块头!
小滑头的一拨人同样在日落时分离去。
青砖瓦屋里面变成什么光境,林殊卿无从知晓。单从外头看,荒芜多年的小院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名贵的花盆景,譬如珍稀的兰花品种,雍容华贵的牡丹……林殊卿对花没研究,叫不出名目的花盆景不要太多!
其实她认为最好看的便是墙头非常点睛地种着攀爬得红艳艳的杜鹃花,看到那精神洋溢的花儿,她仿佛看到春天。
小滑头口中的“公子”才是青砖瓦屋的正主儿吧,能使动那些个能人,“公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好吧,怪不得里正郑重其事,光凭那批人,那摆放的格局,绝对不是普通人。林殊卿只晓得最为基础的东西,新邻居不仅仅是简单的有钱人家,还是一户颇为讲究的雅致人家。
只这一趟后,青砖瓦屋安静了好些天,那些人再没有出现过。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村里家家户户都忙碌起来,因为秋收已经来临。前两日林秀才给学生们放整整一个月的长假,好让他们帮着家里干些力所能及的农活。
这一日,林殊卿守在家里的院子,一边凉晒新鲜稻谷,一边将晒干了的稻谷用土砻(石磨的一种)将稻谷脱壳成米,白花花的米粒做白米饭最可口。
若要做成白面粉,还得经过石臼捣碎成米粉末儿。除此外谷壳也有别的用处,把壳磨成粉碎,便成为糠,平日里用来喂养鸡、猪等家禽。万一不幸闹饥荒,粗糠也能填饱肚子。
她的一双手很快由开始的红肿刺痛到后来生了厚厚的一层茧。村里的孩子都跟她干差不多的活儿,父母则顶着烈日高照,在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