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刀罢了。”狄叶飞本质上并不温和,“要押送回钦汗,都没有这么多绳子捆。”
郑宗一路上跟着素和君和狄叶飞,只觉得这两个人十分温和,和在宫中见过的许多官员不一样,再一听他们张口就是“杀人”,而且一杀就是上千人,顿时一阵胆寒,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
这……这算是好人吗?
花将军应该不喜欢这样性子的人吧?
“无量天尊,现在杀了这些人,怨气久久不散,不利于行军。”寇谦之也是色变,只能换个容易让人忌惮的说法求情。
“不如派出几百个士卒,将他们送到钦汗城去?”
“让他们骑马,他们很快就跑完了。”狄叶飞摇头,素和君也是为难。“走着去,我们那几百个士卒要被拖垮。”
贺穆兰已经率领虎贲军准备离开了,见狄叶飞和素和君还在后面不知道纳闷什么,忙驾马过去,听到他们的对话,贺穆兰指了指马贼队伍,开口道:“把首领先全拖出来,让他们自己指认。”
郑宗用匈奴话和卢水胡话说了几遍,很快就被拖出来十一二个头目,贺穆兰下令斩了,这一批人立刻血流成河。
“将剩下来的人扒光了丢在沙漠里,不要给他们水和食物,能生能死各凭本事。”贺穆兰也没对这些马贼动什么恻隐之心。
在沙漠里暴晒,没有衣服遮蔽,又没有水、食物和马,不死都难。
高车虎贲和虎贲军迅速动作起来,在一片鬼哭狼嚎般地叫声中,两军牵了他们的马,丢下一群赤身露体的马贼,扬长而去。
最近的两个绿洲,北面那个有虎贲营扎营,南面那个却要走上近一天,马上烈日就要当空,这些马贼们已经想象到了自己的下场,只能拼了命地往南边狂奔。
能多跑一寸,都是好的。
因为一路都有做记号,贺穆兰领着高车虎贲和虎贲军沿路返回,半路收拢了正在押送血披风的那罗浑。
那罗浑见到是素和君和狄叶飞率军亲来,自然高兴极了,对着狄叶飞的兴奋溢于言表,让狄叶飞也不免激动了起来。
贺穆兰兴奋劲已经过去了,一边吩咐沿路回去时将马贼们掳走的箱子全部收回来载在马上带回去,一边追着前方的骆驼。
“这些箱子怎么回事?我看漆封都是开的……”素和君小声询问:“风城里的嫁妆挖出来了?有看到兴平公主吗?”
“没有,只挖了大半,还有埋着的。发生了许多事,我是匆匆忙忙离开的,路上还被这些马贼盯上了,骚扰了好几天。”贺穆兰快速地说着自己遇见的事情,“箱子是嫁妆的箱子,拿来做诱饵的。”
素和君也惯于坑人,听到贺穆兰寥寥几句就大概拼凑出了结果,摇了摇头心中嘲笑这些马贼倒霉,撞到花木兰的头上。
再说被贺穆兰留在绿洲的虎贲军士卒,远远看到来了一大片军队,也是惊讶的不行。
贺穆兰走的时候没有带走所有的虎贲军,还有留下来看守真正的财宝、贡品以及辎重,这近千人原本以为等来的是得胜的主将,再见尘头的声势也不知有多少,立刻吹响了号角。
然而只是片刻后,他们就欣喜地叫了起来。
他们看到了魏国的大旗。
“来人了!终于来人了!”
“花将军威武!”
无数虎贲军迎出营外,贺穆兰领着素和君和狄叶飞入了绿洲。
此处绿洲甚小,根本容纳不下两军所有人,冯恒苦笑着看着这两支加起来七千多人的队伍,对补给更加也头疼起来。
这不是战时,打仗还能一路劫掠官仓以战养战,现在两国并未交恶,补给全靠钦汗城来提供,多来一些日子,真是支撑不住了。
贺穆兰一回营就下令清点损失,重新将财宝装箱,让骆驼休息,并且协助高车虎贲扎营。
这个绿洲四周有不少沙丘,一旦到了正午,不在沙丘下扎营休息,很容易就中暑脱水。贺穆兰担心狄叶飞的队伍会有一部分暴露在沙丘的阴影之外,还格外叮嘱两支队伍尽量挤一挤,能挤下的就不要离开阴影,也不要弄那么多帐篷。
狄叶飞和素和君等人则是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明白这一路魏国使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等贺穆兰安排完就迫不及待的钻入她的大营之中,等着她回话。
这个时候已经是正午了,惹得狄叶飞和素和君汗流浃背,素和君脱得只剩一件小衣,狄叶飞知道没有外人更是随便,直接在帐子里*着上半身,下面也就穿着一件单裤,胡乱拿着东西扇风。
贺穆兰一进帐就见到脱得露出胸腹的狄叶飞,再见素和君也热成了狗,她却已经习惯了这边的气候,被逗得直笑:“要不要这么夸张?你们又不是第一天行军进沙漠了。”
“早上的气候和晚上真不一样,我们从钦汗城出发还没这么热。”狄叶飞擦了把汗,他头发长,热的全部撩了起来胡乱擦着脖子,“你们就一直在沙漠里这么熬着?”
“不熬怎么办,东西还在风城呢。”贺穆兰摇了摇头,看了下四周,“我刚从血披风那过来,得到了沮渠菩提的消息,就不知道是真是假。寇天师不一起来吗?”
“我带了不少白鹭,姑臧也有人手,这个不用担心。我没让寇道长来,他毕竟是道门中人,我们讨论的都是国家大事。”素和君毫不在意地坐了下来,有些焦急地看着贺穆兰。
“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