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商、通过商业获得大量外国的财帛,确实是对国内影响最小的一种获取财富的方式。
所以袁放才说要想赚钱,先得花钱。
最花钱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打仗。
只有打胜了仗、攻下了北凉和北燕,才能真正使内外交通,货物通达,而那时北方平定,才有商人敢安心经商,否则到处打仗,谁敢踏足?
想到打仗,一时间,拓跋焘、赫连定和古弼都扭头往贺穆兰看去,直看得贺穆兰手足无措。
而贺穆兰一旁站着的狄叶飞,似乎是被今日在殿中的见闻惊呆了,一直没有从自己的深思中脱离出来。
众人看向贺穆兰,是因为贺穆兰从征战以来,从无败绩!
说起来好像很容易,但他们三人都是真正征战多年的老将,皆是文武双全之人,自然知道“从无败绩”这四个字其中蕴含的是什么。
有些不世出的名将确实高明,但即使再高明的将军,也都有过几次或序大的失败,这和个人的能力无关,纯粹是和天时、地利、人和有关。
而贺穆兰似乎就是上天特意降下来的宠儿,每每出战,天时、地利、人和统统占全,甚至运气好到让人嫉妒的地步!
打仗有时候靠的不但是士气、物资、能力,更多的是那玄而又玄的“气运”。有这么一个如今“气运”正盛,而且年纪又轻的将军在魏国,究竟又能创造多少的奇迹?
他才二十出头啊,一生之中可以打的仗还有多少!哪怕一个武将最鼎盛的作战时期是到四十岁,他也依然还有近二十年的时间可以东征西讨!
一想到这个,古弼和拓跋焘甚至有激动的颤抖的冲动!
大魏何幸!
一旁的赫连定则是低沉于自己的华年即将逝去,他如今已经三十有余,在武将之中,已经算是“老将”了。
老到拓跋焘也许不会轻易派他上战场,象征意义更大于征战作用的地步。
此时的贺穆兰和古弼一样,也在征伐北燕和北凉的问题。袁放和拓跋焘的对话如同一场漂亮的“国策问”,让贺穆兰和狄叶飞都受益匪浅。
然而更让贺穆兰惊叹的,是崔浩那可怕的政治眼光。
还在她没有进入这里之时,崔浩就已经通过狄叶飞的口隐隐点明了以大魏目前的情况,根本无法停止战争,所以一旦发生战争,国内就更不能乱,此时不是发动变法的最好时机。
他的预测和对北燕出盐的判断如此精准,他甚至不像走南闯北的袁放,可以从各地的商机中分析出这些,只是凭借着自己丰富的经验和对各地势力的了如指掌就推断出这个结果。
这样的一位“国士”,为何不能尽心尽力为拓跋焘所用,非要牵扯到“佛道之争”、“士族与皇权”之争,甚至于“鲜卑人与汉人”之争里去?
还是真依他所说,他的出身和地位早已经成为了他的“阻碍”,让他根本无法抛开一切全心全意为拓跋焘谋划,而只能忠于“大局”?
如果真是这样,那实在是拓跋焘最大的损失。
历朝历代,又有几个能称得上是“国士无双”?拓跋焘有幸得到了一位,却也只能得到大半部分的他而已。
拓跋焘和古弼一齐看向贺穆兰,这位年轻的帝王立刻豪气万千地大笑道:“有此名臣良将,上下一心,我何愁天下不平,国家不定?先有花木兰这样天生的勇士辅佐,又有你袁放这样堪称‘名士’的经纬之才出现,哪怕我这帝位坐的如履薄冰,可这岂不是上天对我最好的奖赏吗?”
古弼叹了口气:“陛下宽厚。”
赫连定也算是被这个大肚,阿不,大度的皇帝给征服了,笑着点头:“陛下真大丈夫也!”
就连原本觉得自己必死的袁放,也因为拓跋焘大为赞赏的态度而升起了希望。他虽只做了袁家几天的家主,但他既为家主,自然是要对全族负起责任,一旦他真能得到赏识,袁家也可脱离险境,至少不会落得凄惨的下场!
拓跋焘像是叹息似的,连连重复着“花木兰”和“袁放”的名字。由于一直持续着兴奋的状态,拓跋焘看起来有些疲累,但疲累却未进入眼底,他望着袁放叹道:
“虽然问起来奇怪,但我很想问一声,像你这样的人才,各地宗主之中难道很多吗?”
不过是一处邬壁的嫡次子而已!
袁放笑了笑:“我并不知我有什么才能。我只是一个在陛下的治下经营家业、努力生活的经商之人罢了。”
拓跋焘闻言大笑。这句话等于变相的回答像他这样的人确实很多,而且全是在他治下生活,只是未出仕罢了。
袁放心中有了生的希望,处事便又开始恢复了往日的圆滑,拍马屁也拍的毫无痕迹。
袁喆这个宗主的眼光没错,比起他那个性格纯善,脾气刚硬,内心却又怯懦的兄长,袁放确实各方面都具备成为守护一方百姓的宗主“器量”。
一旦抛弃了“成见”,袁放更是开始尽心尽力为己方打算。
“经商之道,说起来复杂,可若有一国之力支持,那简单的三岁小儿都能做好。但我所提供之策,几年之内都不能完成,因为如今河东盐池仅够提供国内所需,北凉和北燕则是藩属于我国的属国,师出无名。在此之前,南方绝不可乱,更不可能与宋国有所征战,否则腹背受敌,无法以最小的损失获得胜利。”
古弼笑着说道:“这倒是容易。袁家所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