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人有早婚的传统,男人到了十四五岁就成了亲是很正常的。而且鲜卑人非常想娶汉人女子,可是汉人秉持传统,大族豪门一般是不和鲜卑人结亲的,倒是民间经常有汉人的姑娘嫁给鲜卑人,比如说花木兰,便是这样出生的。
五胡十六国时期,人口凋敝,女子再嫁甚至嫁好几次都是常见的,国家也鼓励再嫁的行为,女子看中了哪家郎君回家找家人说和也是常事。
加之如今拓跋焘四月就要大选,鲜卑贵女不少不愿意入宫的,更是赶不及的要把自己嫁掉,所以若干人才会逃婚逃的这么狠,独孤诺抱得美人归。
在众多女子眼里,像是贺穆兰这样已经二十多岁还没有妻子的男人是很少的,而且他是寒门出身,一没丫鬟二没小妾,家里公婆不会给眼色,自己英雄了得又品性高洁,真是一个如意郎君的人选。
于是乎,正面攻坚不上的就曲线救国,曲线救国还救不了的就先刷好感度,可怜花家父母两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真是吓都吓死了。
袁氏原本还是做着“我也可以当当贵族老太太享享福”的梦上的平城,可等各家家仆到了门口一看,随便一个下人穿的都奢侈无比,站在她面前活生生把她衬成仆妇了,顿时脸色黑的不能再黑。
至于三五成群的排场、那些别人送来的灵芝人参鹿茸,更是让二老惶恐至极,不知道收下来会不会让贺穆兰拿人家的手短。
若干人就是这么累死的。
若贺穆兰真是男人,他一定十分高兴的替火长打听各家闺秀的家室人品,在根据打听来的消息推荐花父花母择优相看,至于礼物或者拜帖,他虽对平城的豪族了解的不多,但他家在平城有宅子,请几个管家来处理也是妥当。
偏偏贺穆兰是个女人,哪怕是公主要下嫁也是娶不了的,所以这些闺秀注定要黯然神伤,也决定了贺穆兰不能对任何一家表现出偏好。
这就是个很打脸的事情了。
如果一个郎君已经有了心上人,或是家中已经定了亲事,那么你推辞这么多人家自然是顺理成章的,可若是你连个绯闻都没有,什么人都推掉就有些挑三拣四待价而沽等着高枝再跳的意思。
即使权贵们再想嫁女儿,被这样对待心中肯定都不爽,可是要不能回绝死了给了别人希望,就又像是吊着人家了。
按照现代的话说,贺穆兰一个不留神,很容易变成凤凰男绿茶婊。
像若干人这样并不八面玲珑的酗子,在一群柔然仆人的府邸里,要充当起管家应付这么多的人家,还要照顾老头老太太别因为太紧张太害怕厥过去,会抱着贺穆兰呜呜呜假哭实在是无奈之举。
贺穆兰自己还烦愁着明日上朝的变法之事,家里有乌压压来了这么一大堆人。花父花母在将军府也是个很麻烦的事情,至少花母一看到贺穆兰有些男子做派就想嘤嘤嘤哭很容易暴露她的身份。
这么左右想一想,贺穆兰脑袋都要炸了。
“木兰啊,你说怎么办……”花父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看着手中的礼单像要晕过去了。“我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还是若干人领着人家家仆放的……”
贺穆兰接过厚厚的单子一扫,见只是些寻常的贵重布料和一些老人家适合用的药材等等,随口回他。
“收下了就收下了。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回头我再拟个单子,回礼回过去就是了。”
花父花母对视一眼,脸上都是震惊的神色。
若干人是大家公子,见了这些东西不吃惊就算了。他们家女儿以前在家里是顿顿栗米粥、糙面饼,连银子都没见过的孩子,就连去年的家信还在哭穷说是多少钱都不够用,现在居然一副“不算什么”的样子?
这这这……这是真飞黄腾达了?
“木兰啊,有点钱不要乱花,总要留些防身。”花父觉得女儿几乎是嫁不出去了,也难找匹配的男儿,那么留点钱养老总是要的,“大手大脚惯了,对名声也不好。”
“恩。我明白的。”贺穆兰知道花父的想法,心中暖暖的,“阿爷阿母莫担心我,大可汗慷慨的很,我每次出征都能得不少东西,上面还有赏赐。”
“不该拿的也不要拿。你出去打仗,恪守本分就好,遇到那些贫苦人家,就不要去作践人家了。”花父顿了顿,“手下也多约束约束,你毕竟是……若手下传出糟蹋女人的名声,你以后就不好做人了。”
“将军毕竟是什么?”那罗浑莫名地看了看花父,“我们军令很严,这些将军都不准我们做的。”
“那就好……那就好……”
花父生性木讷,闻言除了高兴,也憋不出什么。
贺穆兰知道花父这一天累的够呛,花母受的刺激也不小,待把两人送回房安置以后,便又开始头痛。
怪只怪她做男人做的太成功。
“火长,我今日就不回去了。”若干人看贺穆地劝她:“这种事随着你年岁越大总是避免不了的。若是在边关还好,边关没娶亲的光棍一大堆,可如今你在平城,又是天子近臣,到了二十多岁再不成亲,闲话也会越来越多。”
他挠了挠脸。
“好在火长你长得不够俊俏,否则时间久了,说你是陛下‘佞幸’的人都可能有。”
“我?佞幸?”
贺穆兰搓了搓下巴,竟然开了个玩笑。“时间久了真说不定,我既没有胡子,也没有喉结。”
难怪花木兰到了快三十的时候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