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不应该的就是杀了当时谏言的参将,那可是内阁亲自派遣的人,如此一来,得罪了内阁,加上新帝上位,急需树立威信,他就成了权力之争上的牺牲品。”慕容星眉宇一皱,“至于他有没有叛变?那一封与郑国来往的书信是不是真实的?想必这一些都不重要了。”
“有些时候觉得这些事令人太寒心了,为国为民戎马半生,却落得个株连九族的罪名。”杨元勋叹气道。
“将军不必如此,这一点襄阳王就做得很好,既是皇室宗亲的王爷,又手握数十万大军,却能安然这么多年。虽然不会少有小人谗言,但皇帝却没有太多的怀疑,无非就将其子宋子言就在京城而已?将军可知其中的原因?”
“襄阳王当年能亲自带领军队剿灭好兄弟平原君,并且这么多年为朝廷守住襄阳这个南方咽喉之地,足以表明他的忠心不二。”
慕容星微微一笑,“并非如此而已,三十五年前,陛下尚未登基,鲁国曾将其掳去做人质,试图换取我朝传国玉玺。襄阳王临危受命,带着三千铁骑,直冲敌方数万人的军营,将人救回。归来之时,仅剩十三人。那时若是他有当皇帝之心,大可不救人,自己逃走,那么帝位就必定属于他,可他没有这么做。这就是陛下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怀疑襄阳王的原因。或许子言他不知道这件事,但将军一定知道的吧?”
“确实曾听先父提起过,”杨元勋沉思一会儿,眼眸有些湿润,“这朝廷之中的恩怨,有时候让人很难明白,但是军营之中建立的感情,是不会被磨灭的。牧王侯虽然带领漠北军参与剿灭平原君,但这么多年一直将这副铠甲保存在这里,也并非无情之人。”
慕容星点点头,“现在,漠北军之风,就由将军来继承了。”
“嗯,”杨元勋也点了一下头。
门外,杨将军的副将杜林来报,道:“将军,都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时辰不早了,陛下的寿宴也快到了,咱们就出发了。”杨元勋看向了慕容星。
慕容星微笑着点头,然后目光投向了正在一旁的李欣瑶,她正在玩弄花盆中开的正艳的花朵,很有兴致。
“走了,”慕容星叫了她一声。
“哦,”李欣瑶拿起放在一旁的剑,立刻跟上去。
几人走到门口,一辆驶过的马车突然停下来,从窗户那探出了一个人人头,竟是牧礼。他见慕容星从将军府出来感到很好奇,于是问道:“慕容兄,你怎么在这?”
慕容星抬头一看,见是熟人之后,回道:“我来采访杨将军,正好一同去宫中,想必你这也是要进宫的吧?”
“是的,”牧礼礼貌一笑,“我父亲不再府中,所以由我代替他进宫给皇帝祝寿。子言在前方等我与他汇合,所以不便与两位同路,就先走一步了。”
“嗯,”慕容星展颜一笑。
牧礼又与杨元勋打了一个招呼之后,才快速离去。
天已经黑了,皇宫宫墙之外,到处张灯结彩,红光焕发,仿佛过年一般喜庆。今夜是皇帝寿宴,是十分重要的日子,所以驻守在宫墙上的金吾卫士兵比往常多了不少。
慕容星他们的车辆从金武门入宫,再过一条长廊之后就到萱仪门便可进入太和殿,这时却发现前方有一辆马车挡住了道路,无法通过去。
杨元勋的车辆在前面,所以停车的时候他的身子就往外探出,询问车夫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不走了?”
“前面的道路被挡住了。”车夫回应道。
这里可是皇宫,怎么道路还能被挡住,于是杨元勋走下车,这才看到,前方一辆马车横在中间,刚好挡住了去路。
“是谁呀,竟敢挡住进宫的道路,不知道今晚是陛下寿辰吗?”杨元勋一边往前走,一边用训责的口吻道。
原来那辆马车的马已经倒在地上休息,车子这才停在道路中间。听到杨元勋的训斥之后,里面走下了一个人,一身宽大的红色衣裳,胸前一朵红莲在灯笼之下更加耀眼。他下车之后,朝着杨元勋弯身拘礼,然后低声道:“今日在下的坐骑耍了一点小性子,到此处后硬是不走了,这才挡住了将军的道路,实在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