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年的春末。
司徒聘婷已经和内森、麦尔斯成为了朋友,他们几乎都有着相似的理念—为真实。
就在春天悄然结束时,距离天津不到五十英里的地方,发生了一件让人震惊地消息,在这则消息传到天津、塘沽时,人们仍旧不以为意,可当人们幡然醒悟时,一切都有些来不及了。
还记得距离天津城不到十英里的那个小村庄吗?村子里有一个叫柳大富的村民,他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无端出现的“红头巾”们。
就在村民们安然自得地完成了一天的劳作,回到家中开始炊烟袅袅时。
从村口来了一群手持刀枪的红头巾,他们声势浩大地叫嚣着,手里的刀枪棍棒被敲得震天响,不知所云的村民们被突如其来地声响吓得不敢出门,可那些声响始终不肯罢休,一又一地敲击着,有村民院子里的杂物筐箩被打砸一番,变得面目全非,绕是如此,村民们仍旧不敢出门。
那一晚,村民们抱紧身边的亲人,在惊慌中渡过了漫长的一夜,门外的声响在后半夜戛然而止,来得猝不及防走得悄无声息。
可当村民们隔日小心地打开房门时,却被眼前的景象骇得腿软。大门被砸得七零八落,院子里饲养的家禽早已不知所踪,几棵垂头地树枝横躺在地,早已失去了活力。更有甚者,那些带不走的物件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对于那一晚的经历,村民们仍旧心有余悸,那锣鼓般地响声像是一道道催命曲,那些叫嚣地人声就是催命曲的传唱者,而那些火光燎燎地炽热就是夜幕下的陪衬,触目又惊心。
有村民回忆,这夜的情景比前些年发生的蝗灾更让人胆颤。
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有人欢喜必定有人忧愁。
………
克森士道,祥缝楼。
司徒聘婷如同往常一般,早间的时光几乎都是在暗室渡过的,这是自来天津后,从来没有改变过的,祥缝楼里的人也都知道。
就在这日,内森第二次亲自光顾。
匆忙地神色,一进门就直奔主题,是来找司徒聘婷的,几个伙计见他神色凝重,只得快步上楼找司徒聘婷,彼时,司徒聘婷刚巧完成一批照片的冲洗,放眼望去,整个暗室里已经挂满了照片。
小伙计敲响了大门,说明了来意。转身又屁颠屁颠地下楼了,也没等司徒聘婷有个反应。
无奈,司徒聘婷后脚也跟着下了楼。
见内森就站在大门口,似乎很着急要走的样子。
内森见人从楼上下来,急促地走到司徒聘婷跟前说道:“天津城外发生了一些事情,你收拾一下,马上跟我去看看?”
司徒聘婷尚且还在神游里没有出来,便被内森的话给惊了一跳:“什么事情?”她好奇地问道。
“现在来不及跟你细说,路上我再跟你说,现在就走?”这是自认识内森以来,第一次见他如此着急,也许天津城外发生的事情真的很严重?
司徒聘婷低头环顾了自己一圈,发现也没什么不妥之处,她让内森稍等片刻,自己上楼去拿相机马上就下来,内森点头答应了。
不一会儿,司徒聘婷就拿着相机下楼了,她嘱咐了一旁的小伙计几句,让他跟肖管家交代一声,小伙计见内森也直盯着自己瞧,连连点头答应。
内森安排的马车是直接停在祥缝楼门前的,兴许是早已准备。
两人匆忙地赶路,在正午时分到了天津城外十英里的村庄,虽处在春末,可此时的烈阳已经开始蒸发着人体里的水分,司徒聘婷觉得有些闷热,额头上也不自觉地滲出了汗。
从来的路上大概已经知晓,在前一天,这个村庄莫名其妙地被人抢夺,有一个胆大的村民在今日去天津府报了官,声称村子里被“强盗”洗劫,天津府里当差的人彼时并未言信,只敷衍地派了两个差役跟随村民前去查看,可不到午时,两个差役匆忙赶回,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这时,天津府才重视起来,赶紧增派人手再去。
而此时,内森正在天津办事,不知从哪里得知了这事,觉得原委有些蹊跷,欲前往报道,可转头便想起了司徒聘婷,于是驾着马车就往塘沽赶,连自己的家都没有回。
远远望去,村子里零星的土墙房屋就立在一片平原里,四周被农田包围着。
一路走去,农田里的蔬菜农作物被踩踏地东倒西歪,原本硕果累累地果树上早已没了果实,大片的树枝垂了头,树下还躺满了果子的尸体,很多都被踩得稀巴烂,有几家挨在大道旁的院落土墙被凿出了几个大洞,正好对着的是院落墙角下的鸡窝。
昨晚有几户村民家遭了火,现在已经熄灭,可灰黑的灰烬就留在原地,这几户人家只得张嘴骂咧着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棒槌,因为除了这些,他们也不知该如何发泄。
司徒聘婷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所看见的情形,但是却能从村民们的激奋里找到答案,靠天吃饭的平民百姓们,所损失地就是生活下去的食粮。
如此满目疮痍,究竟是谁犯下的错?
几个差役把村民们聚集在村头的小祠堂里问话,司徒聘婷和内森也跟着去了,兴许是熟识内森,几个差役见身后跟着两个跟班,只睁眼打量了几眼司徒聘婷,转身又朝小祠堂去了。
你说奇怪不奇怪?这年头天津的外国人多也就罢了,可一个中国女人瞎往外跑的可不常见,司徒聘婷就属于这类,永远穿着西式洋服,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