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望达卡塞深觉愧对苏玉,哑口无言,不知要怎么表达,其实他对她的感情,绝不是她想象的“同情”。
他爱她,很纯粹,却不是全部。这就是真相。
他把自己逼进了一个死胡同。
倒是苏玉大方,没有怪责他强吻她。之后,更是避免发生类似的事件,一次次以“姐姐”自居,一次次将他定位在“弟弟”的位置上。
她已经那么明显地拒他于男女情感的千里之外。她是个受伤的女人,再经不起冰里火里的折腾。她只想平静地生活,跟着鹰,注定无法平静。
罗望达卡塞也正在经历着一生中最无法割舍的情感,和最迷茫无望的爱情。
他走近桑离,将手轻放在她的肩膀上:“桑,秦榆没事的,不要担心。”
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桑离崩溃得一塌糊涂,转过身来,扑在他胳膊上哭泣:“鹰,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儿子没了,老公又这样……我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上天要这么对待我?”
她多想像个正常女孩那样,有慈祥的父爱,有温柔的母爱,快乐地度过童年。
那么小,就父母双亡。
那么小,就吃了可怕的药。
那么小,就被搞得身份错位,导致一系列错位的人生。
这一切,这一切的一切,难道还不够考验她的毅力么?为什么如今才是真正的绝境?
她快被逼死了,真的快被逼死了。
她哭得像只小花猫,抽抽着,怎么止都止不住:“我好害怕……我好害怕……秦榆如果死了,我该怎么办?”
“他不会死的。”鹰的心也隐隐作疼。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好比,以他曾经过往的人生信条来看这件事,绝对是件好事。
他喜欢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的老公快死了。真好,正好,不是吗?
再退远一点来看,他喜欢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有老公。他完全有理由直接把人家的老公干掉,然后将这个女人收归己有。
他所知的世界,都是这样强抢豪夺,还沾沾自喜。
可是此刻,他的确跟桑离一样,希望秦榆能好好撑下去。他不喜欢看见桑离哭,她一哭,他就不知所措。
她欢,他喜;她痛,他苦。
他僵硬地站立,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刚刚才觉醒的情愫。怕微微一个动作不对,就将他和桑离之间的默契打破了,就将他和秦榆之间男人才有的情谊打破了。
他只想,留在她的身边而已,别无所求。
桑离把红糖水做好了,还是呆呆站着不动。
鹰尽量柔软了声线:“为什么不端上去?”
桑离摇头,表情那样惨淡:“你以为曲医生真的叫我做红糖水?他是有话要跟秦榆说。”她不笨,所以才担心,才害怕,不然人家为什么要瞒着她?
她忽然想到,啊,曲医生不会把抽血的事告诉秦榆吧?完了完了,秦榆肯定不会同意。
可是就算不同意,她也决定了。她的鲜血她作主,只要用得上,就算流干最后一滴血,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