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绍翼前些日子刚升为兵部侍郎,这时见杨嗣昌拿此说事,慌忙站起身来,拱手道:“阁老说笑了。学生皆赖阁老提拔,哪能不尽心竭力做事?”
杨嗣昌心情不错,笑道:“去吧去吧,朝廷沉沦太久,总得有一两件事提振信心!”
且说禁卫军甲装鲜明、刀枪闪亮,以高昂的士气跨入宣府后,立即引起了轰动。最为关注禁卫军的,当然是宣府的边军。
“一帮老爷兵而已,济得何事?京营演练时,不也花架子搭得很好?不过,一打仗就抓瞎……”
“凭什么这帮老爷兵能穿这么好的甲,我们在边关拼命,却衣不蔽体?”
……
各种论调都有,五花八门,总体上就是嫉妒、瞧不起。后来,禁卫军奉命接防了宣府的粮库、府库、军械库,一下子激起了边军的怒火。边军有了怒火,骂人、挑衅是常事,借此来发泄内心的不满,但是,他们的头头宣府总兵杨国柱连发泄愤怒的机会都没有,他惶惶不可终日,就像等待秋决的死刑犯一般。
杨国柱后悔万分,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彻底投奔林纯鸿,哪里会面临今天的困境?杨国柱想尽一切办法自救,包括造反、逃跑等都想到了,但是,他哪有那份气魄,每日幻想着朝廷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杨国柱的惶恐并未持续多久,仅仅两日之后,李绍翼和王继谟一起抵达军中,手持圣旨,宣称杨国柱贪墨,并拿出了诸多证据,将杨国柱锁拿回京,下了诏狱。
铁证如山,加上禁卫军近在咫尺,控制了宣府的要害,杨国柱属下虽然不平,但也只好默认了事实,没有任何想掀起风浪的意思。
杨国柱被执后,李绍翼宣布兵部命令,禁卫军升格为禁卫军团,原先禁卫军编为军团第一军,孙应元则身兼两职,兼领兵团统帅及第一军指挥使,而杨国柱的九千多兵员则被编为军团第二军,由周遇吉担任军指挥使。
孙应元、周遇吉和陈奎一点喜色都没有,满脸的不情愿。三人认为,禁卫军扩充最为理想的道路就是,与鞑子恶战数场,锻炼出军官后,然后抽调军官,重新招募士兵,组建第二军。
现在,朝廷不顾一切将杨国柱旧部扔给禁卫军团,这些旧部都是老兵油子,不仅有可能带坏老禁卫军的风气,甚至还有可能作战懈怠,拖累第一军。
看着周遇吉和陈奎满脸灰败之色,孙应元勉强笑了笑,道:“这是喜事,兵多,总好过兵少,就看周将军怎么带了!”
周遇吉苦着脸,道:“短时间内想让这帮兵油子转变,难如登天!末将倒有个想法,不如从宣府边军中抽调老实、勇敢的兵员,能抽多少是多少,宁缺毋滥,补充至禁卫军中。然后再从禁卫军中抽调相同数量的老兵和军官,把第二军的架子搭起来,至于边军中剩余的将士,就当成预备队,运运粮草和辎重总好过民夫,急切间,还可以上战场。”
孙应元和陈奎大喜,皆赞道:“周将军好算计!端得好计,就这么办!”
话虽这样说,但实行起来非常麻烦。在军队中,任何编制调整、人员抽调,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孙应元并无权决定此事。因此,孙应元马上上书兵部,请求批准。
杨嗣昌把持兵部多年,虽然现在不再兼任兵部尚书,但孙应元的方略还是摆在了杨嗣昌的面前。杨嗣昌大喜,同意了孙应元的方略。
事不宜迟,孙应元和周遇吉马上从宣府边军中选出了一千五百多名堪用之士,又从禁卫军中抽调了一千五百多名将士,以这部分将士为骨干,将军团第二军的架子立了起来。
兵是好兵,将是良将,就连监军也是难得的知兵之人,这样的军团,自一开始就充满了朝气、气势逼人,就等着在草原上证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