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娘带回娘家的不过是一块不错的尺头,等回来带的,却一匹妆花缎,六匹细布,看着花色,全家老少都能做一身新衣服。另外还有烧鸡,好酒,可是和了公婆的心意,而那些粮食,就更让人开心了。点心的效果甚至比缎子的魅力还大,看邹氏的小脸,恒娘也觉得,自己如果老了,能有这样的爱好就好了。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不是想吃什么吃不上,而是什么都不想吃。
燕燕有糖果也开心,几乎所有人都照顾到了,大家都满意,邹氏开心的说,等一下就给大家分布料。大家更是开心,一匹布,能分许多块料子,做好几套衣服呢!恒娘家送回来的是大宽幅的细布,更是够用。邹氏说了,一人一套,连燕燕都可以分一套。不过恒娘则说,她和相公就不用做了,她有新的,崔毅也点头说他的衣服够了。据目前来看,崔毅觉得自己恐怕冬衣都有好些套。就不和家人挣了。
陈氏此时开口说道,“娘,要不给锦儿也送一块布料吧!我看这匹淡绿色的料子,锦儿也能穿,小姑娘穿着肯定好看。”
这样鲜亮的衣服,本来就是给燕燕的,女人们也可拿来做里衣,不过,问题是,这是恒娘从娘家带回来的,送给自己的情敌,恒娘能干吗?当然,最关键的问题是,提出这个提议的人,应该吗?此时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恒娘。
不过,不等恒娘开口,秋氏就开口了,“这还没进门呢!就开始要东西了,这算是聘礼啊?还是弟妹想往娘家划拉东西啊?叶氏回门带回来的东西,你说给你娘家要一份也算给了个面子,可你说给陈锦儿,你是打叶氏的脸,还是打我的脸?要是我家……”话语未尽之意,就是‘要是我家勋儿还在’,这是整个崔家最大的伤痛,也是恒娘的伤。当时未婚夫死了,她有极大的可能要守活寡,当然,她是不会这样做,但确实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
此时崔二河开口了,喝到,“你是不是好日子过的太舒坦了,不想要就别要,惦记你娘家,你干脆也回去吧!”崔珣是为了救他死的,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邹氏也说道,“家里有一个陈氏就够闹腾了,但愿别再来一个这样的。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怎么就让老二娶了你呢!当初你也没这么能折腾啊!果然人都是会变的,我要是没了,你得怎么对待老大一家?”
这话一说,就有点重了,所有人都沉寂下来,崔毅此时开口说道,“奶,你别担心,我跟您和祖宗发过誓的,将来一定给大伯大伯母养老送终,代替我大哥给二老尽孝。”
邹氏嗯了一声,而崔大河夫妇两个,也没心情乐呵了。人都是会变的,这话说的太重了。恒娘捞过一坛子酒和一只烧鸡,对邹氏说道,
“奶,这个归了我们大房吧!晚上我和爹娘喝几盅。”
邹氏笑的有些勉强,点头道,“去吧!去吧!”
陈氏一脸阴沉的看着恒娘,而崔毅,则是松了一口气,此时若是恒娘说点什么的话,自己的亲娘怕是要遭罪了。如此做法,保全了他和陈氏的颜面,也是让家里的矛盾淡化一些。对此,崔毅也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这个媳妇,必须要待她好,不仅是因为她代表着大房,也因为,他是自己的妻,荣辱与共,祸福相依。
把公婆请回去,把酒和烧鸡放在桌子上,对婆婆说道,“娘,你何苦跟二婶置气,倒是让相公远了咱们这一房。虽然怎么不求相公真的能如……大哥那样孝顺你们,可是孙子呢!儿子不是亲的,孙子总是亲的啊!你想想,将来孙子是不是得宠,能不能被父亲看重,这太重要了。相公大才,出人头地是迟早的事情,这一次我还从娘家带了不少二哥帮忙搜集的科举资料,将来相公起来了,地位不同了,心会向着谁,到时候请封诰命,是您还是二婶?”
听了这话,不仅是秋氏,就是崔二河心里也开始琢磨起来,恒娘又说道,
“再有,如果咱们这房和相公处的不好,那他对我也不会好,我总想着,至少要生两个儿子,虽然族里和家里都订好了咱们是长房嫡嗣,但如果有机会,我还是想过继一个孩子到大哥名下,这样他也有香火。所以咱们的目标就是让我生下两个孩子,还得让相公倾力培养。所以,为了相公,怎么也不用和二婶计较,咱们越是忍着,相公那里,对我们就越是觉得亏欠,日后的好处也就越多。”
给崔珣过继一个孩子,这对于崔大河夫妇来说太诱人的,也却是打动了他们,不过让他们忍着,确实不甘心,秋氏说道,
“陈氏现在就开始为了他的儿媳妇争,我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我的儿媳妇回门带回来的东西,凭什么……”
恒娘坐到秋氏的身边,说道,“娘,既然是给全家的人的东西,当然不是最好的东西,好东西我都留着呢!我陪嫁那里有三十多匹布料,您二老想要多少套没有啊!何必跟他们争那些明面的东西呢?”
一句话让崔大河夫妇都明白了,那也不是好东西,不用去争,他们要争的是更大的利益,尤其是给崔珣过继一个儿子,这个提议足够他们夫妇赞同恒娘的做法了。
看公婆似有所动,恒娘就说,去厨房炒个菜,一家人喝点酒。这倒是让崔大河夫妇两个都很赞同,秋氏也是能喝点的,今天恒娘传给他们的信息,足够他们欢喜鼓舞了,有了希望和目标,也就有生活的活力和动力,心情好了,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