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王欣兰端起茶盏,慢悠悠说道:“上官家是我们西昌国数一数二的皇商,不是一般的商家,你以后还是要小心一些。至于西昌国的世家高门,也就那么回事,不必太过看重。”
姚奇瑾讨了个没趣,只好悻悻地退下,回客院去了。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冯嘉靖听说了姚奇瑾今天去了上官家,还表示要跟上官家的两位小姐交好,眸光轻凝,对王欣兰道:“大嫂,过年的时候,是不是要请二姨和三姨她们来吃年酒?小表妹来了一阵子了,咱们还没跟他们说过吧?”
“说过了,这两人装聋作哑。”王欣兰不屑地撇了撇嘴。
“是啊。二姨和三姨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现下小表妹一穷二白地投奔而来,他们不装聋作哑才怪!生怕黏上他们!”二爷冯嘉豪摇头说道,“还是不用理会他们。自从爹娘过世之后,二姨和三姨没有跟我们家来往过了。”
“老二,你不能这样说。二姨、三姨也不好过。当初二姨的表弟在发榜前夕暴毙,三姨家的几个表弟也屡试不中,心里都憋着火呢。”老大冯嘉元还是比较厚道,为二姨和三姨说了几句话。
“这些事能怪我们吗?公公过世了,朝堂上没人,也是我们的错?说句不好听的,没本事就不要怪别人。就算公公在世,也不可能帮他们作弊的。”二嫂孟芸秋是个炮仗脾气,马上愤愤不平说道。
冯嘉靖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没有再说话。
“算了,明天我还是命人去送帖子,反正每年都会送的。他们来不来是他们的事,我们的礼尽到就好。”王欣兰一锤定音说道。
不过第二天,和王欣兰派去送帖子的管事一起,还有冯嘉靖的两个小厮。
这两个小厮跟着送帖子的管事分别去给西区二姨和南区三姨送东西。
在冯家二姨和三姨家里,两个小厮“不小心”透露了姚家在户州的家产田地,其实不止被泥石流埋了的那一块……
……
“你听清楚了?冯家小厮真的这么说?”
“是的,老爷。冯家小厮说得虽然含含糊糊,但是您想,哪一个大家子,不是狡兔三窟?而且田地庄子什么的,又不在自己家一处的地儿。”
“有道理。”姚二姨啜茶自忖,“那今年还是就去冯家一趟吧。”
总不能让好事都被冯家占了,他们吃肉,总得让别人喝汤吧。
……
时光冉冉,除夕很快过去,到了正月初五,正是冯家请二姨和三姨阖家过来吃年酒的日子。
“今年真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王欣兰笑着跟孟芸秋说道,“二姨和三姨居然都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大嫂您看着吧。”孟芸秋撇了撇嘴,探头往窗户看了一眼,跟着王欣兰出去,迎接二姨和三姨家的亲眷。
大家一见面,立刻换上笑脸寒暄,好像当初的龃龉,十多年没有来往,都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王欣兰招呼着二姨和三姨,还有两位姨父,外甥、外甥女去堂上入席。
因大家都是亲戚,也没有让男宾去外院吃酒,而是只在内院正院上房用屏风做了隔断,男左女右分开而坐。
姚家二姨和三姨见了姚奇瑾,拉着她的手就哽咽说道:“奇瑾?我的小外甥女,怎么就你一个人跑出来了?你爹娘和哥哥怎么就这么去了呢?”
“二姑,三姑。”姚奇瑾打了招呼也跟着流泪,道:“那天正好乳娘带我出去街上买布料做衣裳,才走到隔街,就碰上了山道滑石,我们不敢回家,拼命才逃出来的……”
姚二姨和姚三姨点点头,“是你小姑娘的自己运气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奇瑾定是个有福之人。”
姚奇瑾摇头,“姑姑,福气什么的,奇瑾都不敢想了。我们一无所有跑了出来,如今能跟表哥表嫂们住在一起,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奇瑾说的是哪里话!”姚二姨和姚三姨忙拉着姚奇瑾的手坐在她们中间,“来,别哭丧着脸,归去的已成往昔,活着的人总是有希望的,你的目光要放长远些,你爹娘在天上肯定希望你好好的,然后嫁个好人家的。”
冯嘉元忙道:“小表妹,您放心在我们家住着,有我们冯家人一碗饭,就有小表妹一碗饭。”
养活两个人,还是不值什么。
姚奇瑾啜泣道:“我现下什么也不想了,只想忙完爹娘的后事,至于嫁人……”
“以后小表妹的嫁妆,当然也是我们出。”冯嘉豪忙说道。
姚奇瑾用袖子掩面,低头看着的另一边,抿着嘴笑,更加笑颜如花。
姚家二姨和三姨对视一眼,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撺掇这小外甥女搬出去。
冯嘉靖这时拿出一沓房契和地契,道:“表妹,这是我上次去户州,找户州的父母官要的姚家的房契、地契,还有商铺的契纸。既然姚家只剩你一个人,这些就都是你自己的了。”说着,将那厚厚地一沓契纸推到姚奇瑾面前。
姚奇瑾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那沓契纸,全身哆嗦起来,过了一会儿,才伸出颤抖的手,抚上那沓契纸,道:“……真的是我们姚家的契纸?都是给我的?”
“当然,姚家不是没别人了吗?”冯嘉靖意味深长说道,“只有小表妹跑了出来,当然就只有给你了。”
他顿了顿,又道:“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