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一直接从地上抓了一把泥土,和着石子一起堵到了君如蔓的嘴巴里。
君如蔓双眸爆出,呜呜的痛苦低吼着,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拿那双阴毒的眼睛去看君临珏,恨不得把他也推进那个玄铁屋里。
耳边终于安静了下来。
兰一站在君临珏身后,眼神时不时的往他身上瞄一眼,却不敢说话,什么都不敢说。
里头,大火熊熊燃烧,温度炽热到几乎能把人给煮熟。
不知道过了多久。
又是轰隆一声炸响。
地面再次震动。
屋顶的木头轰隆一下全都砸了下来。
玄铁诡异的一点点升了上去,速度很慢,却能明显的看到在升高。
黑羽一边躲避着头顶掉下来的东西,一双眼睛专注的盯着那条慢慢变高的裂缝。
一片火海之中,黑羽一手抱着怀里的女人跟孩子,另外一手拍在滚烫的地面之上。
而后就见地面突然下陷半米的距离,出现了一个坑洞。
一个黑衣人影像是幽灵一样,一窜而出。
“爷”兰一激动的大喊一声。
还没来得及冲出去,就见面前刚刚还冷静自持的男人,转眼间就已经把黑羽怀里的女人跟孩子抱在了自己怀里。君临珏只觉的血液都要跟着燃烧殆尽了,看着怀里的女人跟孩子,眼底神色越发暗沉深邃,掩饰不住的担忧害怕让他整个身体都僵硬了,手臂不自然的抱着怀里的人,紧紧的抱住,恨不得把他们嵌进自己
的血肉里。
女人已经昏迷了,可是万幸,她还活着。
天知道接到消息的时候,他有多着急。
天知道看到眼前几乎必死的局面时,他恨不得杀了所有人。
“子车婴呢?还没到?”君临珏面色阴沉,声音低沉吓人。
“属下去看看”楚永转身就要走,被他全身的煞气给吓得不由胆寒。
刚刚转身就迎面碰上了子车婴。
“抱着他们,去后头的庵房。”子车婴看着昏迷的一大一小,面色沉静,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担忧心疼。
他到底是怎么保护他们的?
为什么会让他们娘俩被人算计?
子车婴有些生气,有些愤怒,可是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说这些话,也不是该怪谁的时候,先要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玄铁已经升上去了大半。
早就候在一边的士兵很快就浇灭了熊熊大火,开始进去救人。
很快,里头被困的人就全都被救了出来,不知道是死是活,全都扔在了地上。
兰一上去辨认人。
季安勋整个背部已经给烧熟了,看起来很是可怖。
夜妙音身上也有烧伤,怀里的孩子看起来倒是没事,捂住孩子口鼻的湿布早就已经干了。
士兵们把他们一家四口给救出来的时候,季安勋还紧紧的把夫人跟孩子护在怀里头,怎么都掰不开他的手。
杜鹃跟惜春还有念夏是被一起抬出来的,三个人一脸黑,跟本就认不出来谁是谁,可从胸口的微弱起伏还是能辨认出谁是谁。
剩下的几个人,兰一跟独孤信都不认识,死了两个,还有一个烧的全身面目全非,跟本就辨认不出来。
全都被士兵抬着送到了后头的庵堂里进行救治。
季安勋却醒来了,一张脸上漆黑,只能看到烧的赤红的眼睛,全是红血丝很是吓人。
楚永已经让手底下的人把庵里的尼姑全都扔到那处还在燃烧的火堆里去,王爷说了,她们全都要死。
尼姑们听到要把她们活活给烧死,这才害怕,大喊大叫着冤枉,磕头大叫着不想死。
可现在已经由不得她们了。
楚永一声令下,一个个被绑的跟粽子一样的尼姑就被扔到了大火里头。
“父亲,父亲我不想死”季雨菲痛苦的大喊一声,拼命的想要挣脱士兵的钳制。
君如蔓看了眼季雨兰,用眼神跟她进行交流。
季雨兰点了点头,早就已经不在乎生死了。
只是没想到季冷颜那个贱人这么大的命,就算这样都没有把她给弄死了!
季雨菲大喊着找季安勋求救,她不想死,她还年轻:“求求你们了,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放了我。”
季安勋看着士兵把夜妙音他们娘三给抬走了,才艰难的站起身来,眼底神色复杂悲恸,看着被推到火堆前的人,死死的握住了拳头,目呲俱裂。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毒妇恨颜颜跟音儿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已经到了不杀了他们就不足以让她平愤的程度。
他就在这里看着。
看着她们引火。
他要亲眼看着她们下地狱。
即使是他同床共枕的几十年的妻子,即使是他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儿。
恶毒如斯,不配为人。
“父亲”季雨兰突然回头喊了一声,眼底神色惊惶悲哀,绝望一望到底:“父亲,我们就要死了,女儿能不能当面给你告个别。”
季安勋眼底神色一滞。“父亲,你过来这边可好?”季雨兰哭着恳求:“父亲,我从未怪过你,事到如今,也是我们罪有应得,父亲能不能再听说我一句话,能不能在抱我一下,跟小时候一样,父亲还记不记得我八岁生辰那天,父
亲把我举起来……”
季安勋犹豫了一下,忍着全身撕裂般的痛苦一点点的朝着她们挪动了过去。
押着季雨兰她们的士兵看楚永,等待着她的吩咐。
楚永点了点头,让他们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