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堂道:“可是这个价格明显太低了,而且承包年限太长了,既然李一达是你的哥哥,那么这份承包协议就是明显有失公平的,应该作废。”
李二蛋嘟囔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胡玉堂又问道:“2007年一月十三日,你代表村委会跟李三达签订了林木补偿协议,五百多棵树,补偿了李三达七万多元,李三达是你的弟弟,有没有这回事?”
李二蛋点头道:“有这回事,不过这有什么问题吗?修路要征他家的山林地,地里有树,不能补偿吗?”
胡玉堂道:“可是修路涉及到的他家的山林地只有半亩地不到,里面能种五百多棵树?据知情人举报,那五百多棵树都是临时栽种的树苗,根本就活不了,有一些干脆就是拿树枝插在地里,当成是树,而这些树苗和树枝都是按照成树的补偿标准补偿的,有没有这回事?”
李二蛋道:“这个我不太清楚,我没去那块地里看。”
胡玉堂点头道:“好,我再问你……”
胡玉堂把李二蛋作下的恶,一桩桩一件件都问了出来,问得李二蛋汗出如浆,问得围观的老百姓眼中的怒火几乎要把李二蛋给烧死,问得被李二蛋祸害过的人放声大哭。
问了一个多小时,胡玉堂又问道:“2005年十月二十八日,夹石村村民李建国因为实名举报你和其他村干部,被你纠集十余人将李建国的腿打断,并且将李建国的妻子和女儿进行了,导致李建国的女儿李小嫚精神失常,当时李小嫚的年龄还未满十四岁,有没有这回事?”
看着举报信里的这段话,胡玉堂感觉到自己的手都有些颤抖,这薄薄的一张纸,重若千钧,他都快拿不动了,他知道,如果李二蛋这些事情全部属实的话,他这条命多半是保不住了。
不过他现在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能够保住自己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想到这里,他正气凛然的看着李二蛋。
李二蛋的汗水已经让他浑身上下都跟刚刚水洗过的一样,在这么多围观群众的面前,接受这样直指本心的拷问,这对他来说,真的是一种煎熬。
他哀求道:“舅舅,能不能别问了,我酒还没醒,我的头真的疼得很,你还问这些,我受不了!”
胡玉堂厉声道:“你受不了?那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些受害人受不受得了?”
李二蛋错愕的看着胡玉堂,他不明白,他最大的靠山,他的亲舅舅,怎么就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在胡玉堂的逼问下,李二蛋把所有的罪行都承认了,这些都是他做过的,而当事人以及见证人就在这些围观群众里面,他无从抵赖。
围观群众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娘嚎啕大哭起来,她就是李建国的老母亲,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她的儿子一家人都离开了家乡,不知去向,这几年她一直都没有儿子的消息。
她本来已经没有了活着的勇气,可是仇恨还是支撑着她活下来了,她希望能够看到李二蛋等人覆灭的一天,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看到那一天。
她对自己的两个女儿说,如果她死了,等李二蛋遭报应的那一天,她们要在她的灵前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可是现在,她终于看到了李二蛋遭报应的一天,她怎么能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