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传来冰凉湿润的触觉,洛寂被冻得一激灵,偏过脸躲闪着黏糊在自己脸上的湿毛巾,不小心牵动内伤,胸口顿时涌上来好大一股血腥味。
他勉强睁开眼,扒在床沿边就是一阵干呕,好不容易吐出几滴鲜血,只觉得头晕得厉害,闭了眼又砸回枕头里,浑身上下的感觉渐渐苏醒过来,直感觉身下坷得慌。
恍恍惚惚间,洛寂还是知道给他擦脸的神并不是洛书。勉强把头痛忍下去,洛寂有气无力地道:“他呢?”
“洛书殿下去查些事情,先委屈寂殿下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秋瑟探了探洛寂的额头,感觉有些高热,便把软布放在一旁的水盆里,洗了洗搭上去。“殿下现在觉得怎么样?”
“在这里?”头疼的感觉稍稍减轻,洛寂立刻发现身边灵气有变,睁开眼。入目便是秋瑟那张略带疲惫的脸,被褥床垫仍是自己用惯了的那几件。
再往外看,却发现头顶罩着石穹,两面墨黑石壁形成一个夹角,镶着几颗夜明珠。勉强视物。其余两面滑下水幕,落在底下一个半圆形的水坑里。坑外没有灯火,曲径通幽,似乎有千转百折。
更奇怪的是,不知上一位住进这里的神是谁,地面上有无数的纵横沟壑,四下虽干净,洛寂却总觉得有若有若无的血腥之气萦绕在鼻尖,不甚舒服。
但这个压抑的地方显然已经布置到最好,无风无月,却清凉静人,香炉青鼎,凝神平气。怕他无聊,还送进来许多笔墨挂配,随他乱写乱挂。
洛寂把这个房间打量了遍,又转过头来怔怔地看着秋瑟。“这里是哪?我要走。”秋瑟把他头上滑落的软布收回来,中途一直垂着眼:“不行的,寂殿下。你暂时不能出去。”
“那你叫洛书来,我要见他!”洛寂挣扎着爬起来,“他什么都知道的,他答应我会没事的!”
“寂殿下,现在您呆在这里才比较安全。”秋瑟用力按在洛寂的肩膀上,稳住他的动作,“殊道皇子,你还记得吗?他想法设法要从你身上下手,再去反正,您呆在这里,对大家都好。”
“对大家都好”洛寂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心里久藏的怒火慢慢燃了过来,“我其实本来就不该来的!一切都是我来了的错。放我回大荒,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去见什么殊道皇子!”
“对,我是蠢,我和你们那个英明神武的华殿下完全不一样。我来就只会添乱,既然没有准备,当初又说什么一定可以护我周全的鬼话。”
“秋瑟,我问你,是不是殊道皇子一辈子盯着我,我就要在这里关一辈子!”“属下”秋瑟一时语塞,要是洛书殿下迟迟查不出真相,拿不出对策。恐怕洛寂真得关上好几个月甚至更久。
洛寂似乎没有想过秋瑟会沉默。他抬起手抓住秋瑟的小臂,抖着声音怎么也问不出下一句话。
“殿下你别担心,洛书殿下只要把事情办好,立刻就接你出去。”秋瑟断断续续地说着没什么作用的安慰。洛寂眼里的光暗了下去,他放开秋瑟,把被子一掀,匆匆穿上鞋就要向外跑。
他脸上的表情太过凶狠,秋瑟急忙拦下,“殿下去哪里?”
“我不想等!闹成这样,算是我的错。我要去撕了殊道,他害我一次,我还回去,公平得很!”拉扯间,洛寂身上的伤口又开始裂开了,浸出的鲜血染在云白的中衣上,像一束束傲雪的红梅。
“秋瑟你别拦我!我倒要看看他死到临头会不会说实话。”
“寂殿下你冷静一点行不行?”秋瑟焦灼地听着洛寂胡言乱语,手下力道不由一松,差点没把洛寂按住。“殊道皇子要是在这里出事,洛书殿下也脱不了责任的。”
洛寂眼中顿时泛起星光,他烧得晕晕乎乎,听不进去也不肯承认,挣不开秋瑟的禁锢,情急之下竟一口咬在秋瑟手上。
秋瑟哼也不哼一声,只是被咬的左手加大了力道,腾出右手拔剑三寸,刹那间,颤栗的剑鸣四散回荡,在整个石室上仿佛织出一张无形巨网,翻涌着灵力沉甸甸地压下来。
洛寂灵力低微,被剑鸣当头冲击,毫无还手之力。只觉得呼吸艰难,心脏狂跳不止。他拼命忍了忍胸口涌上的血腥,还是没忍住,松了口无力地跌坐在地,一道血流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滴滴答答地落在衣襟上。
秋瑟沉默地收回剑,看着洛寂不服气的模样挑起眉,缓缓道:“寂殿下,龙族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还请恕秋瑟无礼。”
她的脾气向来不如洛书的好,一般来说开始请恕她无礼了,那就是切(ai)磋(da)的前奏了。洛寂作死过多次,对这种语气记忆深刻,迷迷糊糊也依旧反射条件地摇了摇头,“不必了。”
“那属下就当寂殿下同意了。”秋瑟熟门熟路地蹬鼻子上脸,动作迅速地把水盆锦帕收拾起来,临走前还善意地“劝告”了一番,“寂殿下可不要想着逃跑,尽管这间石室是最温柔的,但恐怕寂殿下你还是会吃不消。”
说罢她翻出一龙族银镖,精铁打制,锐不可当,甩手就冲水幕外射去。洛寂只看到一道残影,就听到水幕上传来兹拉兹啦被腐蚀的声音,定睛一看,那银镖竟直直地钉在水幕上,表面爬满气泡,不消片刻便化成了白眼消散。
我去,这哪里温柔了!神界不是讲究真善美的地方吗?整那么凶残的东西是为了干毛啊!话说这么凶残的玩意,要是对上一些同等级的神器
“此水性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