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屛步伐坚定,表情从容而又坚毅地走到高远卓跟前,抱拳说:“天王,迟做不如早做,来吧。”说完话,平展开双臂,露出一副愿意拥抱对方的姿态。
高天王显得有些犹豫,说:“若是让我附体,和那鬼汉激烈打斗之下,无法保证不会让你受伤。小兄弟,就算是这样,你也愿意?”
“考虑清楚了,愿意。”东宫屛的回答毫不犹豫。
“你不怕吗?”高天王以狐疑的目光看着他。
“当然还是有些怕的,不过呢,我更怕她所说的三点一一应验。”东宫屛昂首挺胸,手指凌空一划,指向了倚树养伤的钟丽云,“话说回来,如果天王附体在我身上,然后打赢了眼前的这一仗,我就算没办法成为修真界的人,以后如果认识了修真界的朋友,也能自豪地向他们吹嘘我今天的战斗经历。”
高远卓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好,小兄弟你果然是爽快人。我原本不应该怀疑你的……”说到这里,斜睨钟丽云一眼,又是不屑又隐约有些愤怒,“只是我被人设计陷害,自己身为堂堂四大天王之首,最终被关入自己的琉璃宝塔后,性格变得有些狐疑古怪。”
钟丽云叹息一声,好像在委屈辩解那事情真和她没有关系,为什么你高天王偏偏不相信他她的话。
高远卓白了钟丽云一眼,目光凝视东宫屛,说:“小兄弟,我像个婆娘一样唠叨些,最后再问你一句啊,你确确实实不后悔啊?”
“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口钉,说了不后悔,再说后悔的话,岂非打了我自己的脸。”东宫屛拍拍自己的胸脯,“这番诚意,这番勇气,我自己吹个牛皮吧,完全可昭日月。”
“好,你这气度,我也佩服。”高远卓说完话,侧走一步手指盔甲鬼汉,“你没有乘虚而入,任凭我重新寻找附体的人,可见你虽然凶悍,做事倒也光明磊落。我要是附在这位小兄弟身上打赢了你,你别赖皮,说些不服气的话。”
盔甲鬼汉鼻子两股白气冒出,左手握着铁枪,右手用力凌空摆动,不说话,意思表达得十分清楚:不耍赖。接着,它手指地上的兰花蔓藤,指了指自己的身体,右手翻来覆去摇晃如拨弄云雾状,摇摇头,大致是表达此物顺着它的身上的气息从地里长出来,它也没办法控制它。
钟丽云说:“阴蔓藤不缠绕阴气人,这就不公平了。”
国字脸兰兰想起什么,说:“我看出些名堂了。这些兰花蔓藤如果脱离了地下的阴气,即使能感受到鬼汉身上的阴气,它也长不来,所以只要用黄粒子埋入地下,阳气克制阴气就行。”从袖子里面摸出一个小罐子,对红花雨说:“红姑娘,我们气力不够,你帮忙挖个坑,把黄豆埋入土中。”另外一名尼姑插嘴说:“这是我们甘萍寺炼制的黄豆,能暂时压制阴气。”
红花雨走过去,接过罐子,按照兰兰尼姑的指示,在地上挖了几个小洞,把黄豆埋入其中。
东宫屛目光清朗地看着高远卓,脸带微笑。高天王说了一声好,双臂一展,魂魄元气化作一股白光,直接灌入东宫屏的脑门儿。东宫屏行不自禁地闭上眼睛,身体僵硬,半天不说话。原先那副孙高财的皮囊被抛弃,翻了翻白眼,软绵绵的瘫倒在地上。
过了片刻,东宫屏睁开眼睛,双眸射出炯炯暴光,从国字脸兰兰尼姑手上接过宝剑。兰兰尼姑看高天王不肯依附在自己的身上,心里多多少少有一些失望,但还是握着拳头,铿锵有力的对着高天王说了一句加油!滑稽吗?倒也有些肃然。
红花雨站在附近,咬着嘴唇没有说话。盔甲鬼手中长枪一举,直接朝着东宫屏……严格的说应该是高远卓当胸刺来。高天王不慌不忙,侧身后退,手中的铁剑和它的长枪相互碰撞,忍不住夸赞一声:“虽然是凡品,确实是好剑。”
周围的尼姑们听了,个个心中充满了自豪感,尤其是那位国字脸兰兰,更是显得异常高兴。
盔甲鬼汉冷笑一声,再次抡起长枪扑上去,和高天王瞬间打成一团。两人你来我往打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
红花雨把黄豆埋入地下后,那种奇怪的兰花蔓藤果然就再也没有出现,地面少了各种磕绊,倒也算是公平。钟丽云站起身悄悄想要离开,红花雨过去拦下她。钟丽云先是愣了一会儿,接着冷冷一笑:“怎么?你想挡住我?”红花雨说:“是。”
钟丽云冷冷一笑:“你知道我的身份,你觉得你凭什么身份可以拦下我?”红花雨愣了愣,没来得及说话,钟丽云又说了:“你若是认为我是妖怪,起码得拿出一些证据来。”目光先是凝视着红花雨,接着从满地或坐或躺的甘萍寺尼姑身上扫过,“若没有证据,单凭几张嘴皮子乱嚷嚷,本宫乃是皇帝亲自诰封过的齐国公府邸千岁王妃,完全能够以诽谤罪名惩办你们,即使是出家人也难逃王法。”
甘萍寺的尼姑们虽然自诩有些降妖伏魔的本领——本领怎样其实真不知道——但向来忌惮官府威仪,听钟丽云这么说话,心中顿时畏怯不已,都不敢把目光和钟丽云勇敢对视。
红花雨心里其实也有些慌,咬咬嘴唇,低声说:“我拦下你,不是想要和你为难,而且你说得对,没有真凭实据,我就算是长颍川州府衙门的衙役,也断然不敢指控你是妖怪。”
“哦,那我倒要洗耳恭听,你有什么目的了?”听到这里,钟丽云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