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位夫人怀孕八个月时,莫等闲便断出腹中胎儿的性别,秋氏夫妇便起了结亲的意思。
秋健样貌英武,秋夫人年轻时又是汴京数得上号的美人,他们的女儿就算全捡着缺点长也差不到哪儿去,且两家相交多年,彼此知根知底,莫等闲便欢欢喜喜的做主定下了这门婚。
莫思归道,“宁玉不同于一般的大家闺秀,性子爽朗,自小就扮作男装与我一块耍。”
秋健好不容易才得了个闺女,宠得跟什么似的,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竟是任由一对小儿女混作一处玩,直到秋宁玉十三岁以后才被秋夫人关在家里学女工。
“比你小一岁,那年纪不小了。”安久半晌插了一句嘴。她多少也知道,在这里女人婚配的早,有的甚至十一二岁就嫁出去了。
莫思归快二十了,人家姑娘能等到这会儿?
“秋伯父在宁玉十五岁那年过世,三个月后她便溺水身亡。”莫思归眼睛发红,“可遍寻不见她的尸体,我始终不能相信她已死。”
安久偏头看着莫思归,他仰了一会儿头,逼回眼泪,笑着道,“我心里很想依约提亲,可是我家满门尽亡,祠堂被毁,我娶了她反倒让她变成无根的孤魂,还不如就这样吧。”
“我总觉得自己又重生了一回,世界已经不再是那个世界。”安久恍惚道。
“此话怎讲?”莫思归问。
安久道,“我去试炼回来,一切都变了,连流氓都变成了痴情种子。”
对她和蔼关切的智长老突然变得冷酷无情,梅久隐匿了,好像从没有存在,一向吊儿郎当的莫思归又……
她大约知道这其中的人情变化,但又觉难以理解。
莫思归正沉浸在回忆的忧伤之中,听安久这么说,不禁薄怒,“我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