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动手的太过干脆,斯罗格在措手不及之下根本连一点反应都没来得及做出的就被像苍蝇一样扁平的拍在了身后的大楼墙面上,变成了一幅举世无双的立体浮雕。
他现在的感觉很糟糕,好像宿醉难醒的酒鬼刚刚走出酒吧门口就让人在脑袋后面敲了一闷棍一样,耳边嗡嗡的听不清楚任何声音,两只眼睛冒出的金星几乎可以把昏暗的夜空变成舞蹈俱乐部气息最疯狂的激情大厅。
不过这一切都只有一瞬间而已。斯罗格是一个强悍的男人,一个绝对足够强悍的男人。他几乎在受到袭击之后转眼便恢复了意识,重新取得了对身体的控制权。然后,他意识到自己的鼻子流血了。
抬腿一脚蹬开那将自己像廉价三明治中间那条短薄培根一样紧紧挤在夹缝里的破车,斯罗格有些踉跄的把自己从墙里面拔了出来,两脚一前一后的落在了地上,差点栽个跟头。他伸手抹了一把鼻血,看着沾染在指尖的那刺目的红色,闭紧嘴巴深吸一口气,眼角微微的抽动了一下。
那辆已经差不多半废了的魔动车像个被父母打了个半死的孩子一样横躺在街道的中间,破碎的玻璃哗啦啦的撒了一地。
一双小巧的皮靴“砰”的一声从上方落下,踩到了破车的身上。听到声音的斯罗格抬起头,正好和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对视在了一起。
相当不妙的危机感在心头涌动,斯罗格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纵身闪向了一旁。那灵活的动作绝对能够媲美抢香蕉的猴子,或者说猩猩。大猩猩。
他的直觉是对的。
几乎就是和斯罗格的动作同步。在斯罗格身体侧移的同时,简纤细的双腿并拢一弹,高高跃起,然后从空中单腿伸直,向下狠狠劈在了斯罗格前一秒所站的地面上。
好像一道落雷从天空中劈落。在那沉闷的隆隆轰鸣声中,街区尽头坚实的路面“嘎拉拉”的龟裂除了一片如同蛛网般的裂纹,环形的冲击波掀起了一片烟尘,席卷在了近在咫尺的斯罗格身上。此时他还根本没有彻底的闪出去,只是刚刚离开了原地,人还停留在紧贴着地面的空中。
就在那视野因为冲击浪而受到干扰的瞬间,另一只小巧的皮靴如影随形的紧跟着回旋一脚踹了出来,正好又踹在了斯罗格的鼻子上。
他的身体向后翻飞着摔在地上滚出去老远,最后“砰”的一声撞在了停在街边的另一辆魔动车身上。他把它给横着撞出去了一个身位,紧贴着大楼墙面停了下来。
当再一次头脑发晕的站起来的时候,斯罗格感觉自己的鼻子应该是断了。
细小的声音传入耳中,他抬起头,捂着鼻子看向了前方正慢慢向自己走来的简。
“疯女人!”他两只眼睛怒瞪着眼前那清纯无害看上去还有点呆头呆脑感觉的小姑娘,看着她那一眨不眨灵动盯着自己的澄澈目光,咆哮的嗓音几乎是在牙缝里生挤出来的,“你在开什么玩笑?!”
“……”
停下向前的脚步,简歪了歪头脸上浮现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
“开玩笑?我吗?”她出声说道,看上去好像有点困惑,对自己正在思考的问题感到不解,“你难道不是来找我打架的吗?”
“……”
“我姐姐总是告诉我,如果决定要动手了的话,那么就最好一句废话也不要多说……她说的不对吗?”
犯傻了。
斯罗格到现在才突然间意识到,自己之前对于眼前这个女孩在认知上出现了多么巨大的失误,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孩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怪物。
她本身作为一个个体来说虽然拥有着强大的灾难性力量,但是却偏偏严重的缺乏作为一个人类的常识,就好像一个三岁智慧的儿童手中偏偏玩着一个可以启动诺亚的装置按钮一样,没有什么比这更危险了!
这是一件会让世界爆炸的残缺的艺术品。
而她之所以能够走到今天的这个位置,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有另外的存在从一定程度上填补了她的生命中那所残缺的东西——她的常识。
她几乎是完全没有属于自己本身的意志,全部都是在凭着其他人给她灌注的常识在行动。杀人是这样,现在在意识到刚刚还在和自己好好聊天的男人原来是来找自己打架的就立刻毫不犹豫的动手也是这样。
从某些方面来说,她就是一部按照设定在她核心矩阵中的指令来行动的机器。
这样的人如果是落在不正确的人的手中,最后落得什么样的下场都有可能,最常见的就是被榨干耗尽所有的利用价值之后像个垃圾一样被随意的抛弃丢掉,消失在世界上某个不为人知的昏暗角落之中,没有人在意,也不会有人记得。
哪怕是像现在他眼前的简也一样。就算力量再强大,没有自主的意识,也只能够是沦为有心人手中一件肆意使用的工具。而工具的命运,从诞生之日起,就注定了只能是在被用坏了之后丢掉。
而相比之下,简是幸运的,绝对幸运。她不但有着珍,还有着一个让她发自内心爱着的主人。他们在她缺陷的部分里填补了一切他们能够想到的觉得她需要的东西。那些东西令现在的简变成了一个完美的怪物。
“训练有素的猎犬……”
斯罗格用力蹭了蹭自己的鼻血,深吸了一口气,平稳下呼吸,将全部的意志都集中到了眼前。
“你的姐姐说的没错。你猜的也没错。”他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