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东西既然那么邪门儿,我也有几分怕。”他接续着说道。
“而且看到此物,师伯必会勾起伤心事,弟子不敢!”说的挺义正言辞,兴灀活了两千几百标准年,当然不会那么容易就轻信,可她也找不到公子撒谎的证据。兴灀陷入了几分沉默之中,公子一看她这个表情,心下便是了然,看来的确是澄空派的几个巨头不放心自己,才闹出这么一场测试来。不过既然知道了这东西是什么,公子急切的心也就按捺下去了,如果说他这多年学到什么,那就是——万事莫急!
“哈哈哈,我就说这小子真心实意的吧,你们还都不信!”天空中洒下震爆般的声音,那是洛雷的叫喊声。
“那好,我便信你。”虚空中传出掌派的干练之声:“师姐,既可能是血脉传承,还是带他去看吧,万一他能用到,也是增我宗派实力!”
掌派之声渐渐隐没,公子却像是愣住一样,他万万没有想到,掌派的胸怀竟然如此广博,哪怕自己或有异心,却也能托付信任。此时此刻,公子终于明了,为何澄空派会在千年之衰后大兴大盛,澄嫚纭功不可没,如此待人,谁不愿为宗派效死?
“既然如此,那我就是澄空派弟子又如何?”公子也放开了心怀,如此想道,有人以诚待我,我就以诚待人又如何?
“走吧,师侄。”兴灀含笑点头,她早已放开过去,掌派既然如此说了,那就如此便是。就在这一刻,她真正把公子看作师侄,而在小地图上,公子也看到属于兴灀的绿色标识变为了蓝色,关系度的浮动文字也一行行跳出来,昭示着公子彻底融入这个宗派。
袍袖一挥,公子再睁开眼睛时,已经站在一个不足十坪大小的密室中,正前方是一张朴素的石桌,石桌之上,一方像是碎骨片拼凑起来的黑色印章歪斜的放着,大拇指般的体积中,却释放出亘古不变的恶怖气息。当公子注视几秒后,却又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那是潜意识一样的呼唤,他无法抗拒,身子僵硬,一步步被拖曳着,向印章走去。兴灀站在公子身后,脸上露出复杂而紧张的神色!
“梆···”公子的身躯撞在了石桌上,突然传出这么一声轻响!
“呼···啵···”风声骤起,拇指大小的印章倏然没入公子眉心,只留下轻轻一声啵,像是肥皂泡炸开那样。
“啊···”脑海中传来刺痛,公子都不由得哼叫一声,身后的兴灀倏然一惊,几次三番按耐住用神念感知的冲动。
这一瞬间,公子好似堕入了无尽的虚空中,周身没有任何触感,温度、湿度、空气中的气味、视觉、口腔中自然分泌的唾液,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而没有视觉的他并不感觉黑暗,反倒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在没有感觉中滋生出来。那是自我认知的颠覆,或者是认定其他什么东西,公子并不喜欢这种莫名的感觉,好似他要转换身份,从主宰者的地位被拉下来一样!
“只有我,才是我自己的主宰者!”公子定神暴喝,虚无中没有传来任何回音,甚至他自己都没有听到自己在说什么,但这一切忠实的反应在肉躯上,巨大的暴喝反而把兴灀吓得一跳。活了两千几百年,魔眼魂印是她心中的一个巨大破绽,任何围绕它发生的事情,都有一种魔力,让她方寸大乱。她看着公子平静威严的面孔,脑海中掠过一丝叹息,当日师尊可没有经历过这些,直接就被压塌了真灵。
虚无中,一个女子娉婷而行,随着她的走进,公子的视线渐渐恢复,那是迪莎,她的每一寸都和记忆中完全相同。她缓步走来,一手轻抚公子面颊,呢喃着问着些什么,之前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再一次弥漫眼耳口鼻,整个感官中全都充斥着它,让你无法摆脱,就好像植物纤维的衣物沾染上血迹泥斑,洗也洗不去。
“哈哈,哈哈哈···”公子变得十分开心,他笑着,猖狂而嚣张。
“这些伎俩,想要惑我?”公子狂笑阵阵,密室之中的兴灀感觉有些不妙,片刻之间,包括掌派在内的澄空六巨头都来齐了。
“旦踏修行门路道,人人皆是大丈夫!”见他在念叨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洛雷的担心根本掩饰不住。
法祖甩了甩淡火色的赤袍,宽大的袖口之间有缩小了无数倍的瑞霭云霞,他时刻准备着出手,兴灀瞥了一眼,心知那是困术,也不阻拦。
“别说你不是我妻,哪怕真的我妻站立于前,我也照杀不误!”他露出嗜血的表情,在那片虚无之间,疯狂的撕砸撞咬,瞬息之间便将迪莎的幻影撕得粉碎,渊海一般的恶怖气息狂躁的翻滚冲腾,透过天灵盖,轰然淹没了密室!
“啵···”在兴灀等人看来可怕无比的魔眼魂印,竟然从公子的眉心之中逃逸了出来,表面上出现了巨大的片状皲裂。
“给我回来!”但听得一声怒喝,拇指大小的眼章发出剧烈的挣扎和咝咝哀鸣,不甘不愿的倒飞了回去,啵的一声,钻入脑海之中。
“镇!”公子发号施令,小印在神魂中央,被无穷无尽的恶怖气息所包裹,轰然一抖,化作无量大小,直接压在了公子神魂核心的真灵之上,几率黑烟化作飞灰飘逸,痛苦杀力环绕一圈,将长时间以来魔印诞生的一点灵智彻底抹去。它与公子似乎血脉相连,彻彻底底为他所用,自此之后,公子对脑海中的神魂掌控更上一层,他的意志甚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