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白领了饭菜便朝桃花林方向走去。饭菜刚出锅不久,香味从食盒的缝隙里钻了出来,诱得沈逸白大咽口水。
拜入百水门之前,沈逸白住在京城里,沈家是皇商,专为皇室采办各类物资,活得十分逍遥自在,见识过的好东西也不少。不过拜入百水门之后,身为普通的内门弟子每日要做的事情不少,还要练习武功,吃的饭菜还算可口,但与家里的厨子完全没得比,只有过年时能回家几天打打牙祭。
“我就看一眼,绝不偷吃,绝不偷吃……”沈逸白喃喃自语,手也极其不老实的揭开了食盒的盖子。这一看,沈逸白便傻了眼,食盒里竟然是一盅佛跳墙。鸡汤、火腿、山珍组合在一起迸发出浓郁诱人的鲜香。
沈逸白嗅了几口佛跳墙的香味,默默回想了一遍佛跳墙的做法,喉结上下移动着。一咬牙一狠心便将食盒盖上,努力让自己不去回想,哀叹道:“这世道真是太不公平了。”
根据林不解的指示,沈逸白按着肚子一路飞奔,经过浣纱亭,通过连崖锁链首次踏足了禁地桃花林。这桃花林的美景沈逸白也不敢多看几眼,百水门弟子都知道这桃花林的主人性情古怪,送饭的时间绝不能耽搁。
百步后,沈逸白便看到了那三间小屋,停下脚步运起内功朝里面大喊:“这位师姐,师弟沈逸白前来送饭!”
沈逸白的声音在桃花林中回响片刻也不见有任何回答,沈逸白不由得傻了眼,这位师姐不会是没有在吧。
“将东西送进来。等我片刻。”
慕夭夭的声音淡淡的,仿佛是小屋里传出,但又好像虚无缥缈寻不着踪迹。
闻言,沈逸白两下便钻进了中间的那间小屋,正是林不解之前来过的那一间。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沈逸白打量了一下四周,咂了咂嘴道:“这师姐连佛跳墙都能吃,居然还住得如此简陋,果然和传闻中一样奇怪。”
说罢,沈逸白便注意到了桌上的白玉大碗和里面翠绿的酒液。沈逸白端起碗闻了闻,酒香令他心神一荡,自言自语道:“看来这位师姐还是很热情的嘛,竟然备下如此好酒,嘿嘿,多谢师姐美意,沈逸白却之不恭。”
沈逸白一口便将酒液喝了个干净,摇晃着头正要回味一番,突然呲目欲裂,表情狰狞,手一松,白玉大碗“啪”的摔了个四分五裂,然后沈逸白面泛黑气,按着喉咙,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地上。
“最毒妇人心啊。”这是沈逸白最后一个意识。
临近夜晚,红霞满天,慕夭夭这才提了两个酒坛回到住处,走到门口,慕夭夭便看见面露死灰毫无生气倒在地上的沈逸白,眼珠往旁边一扫,看到那碎裂的玉碗,慕夭夭便知道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死在我这碗‘阳春碧玉’下,你也算是死得其所啰。”慕夭夭冷冷一笑,放下两个酒坛,将地上的碎片一一捡起,然后伸手去提沈逸白,准备将沈逸白丢下山崖。不过慕夭夭刚碰到沈逸白的身体便又将其放下,然后两根手指搭在沈逸白的手腕上,惊讶道,“咦?竟然没死?”
慕夭夭将沈逸白一提,使其坐在地上五心朝天,然后坐在沈逸白的面前,运起内功一掌拍在沈逸白的心口,沈逸白体内的真气乱窜然后不受控制的吐出一滩黑血。随后慕夭夭割破自己的手指,掰开沈逸白的嘴,一滴血液便滴入沈逸白的口中。
“呵,好运的小子。”慕夭夭舔了舔手指上的血液,拿起桌上的食盒便转身离去。
“呃啊……”
沈逸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好像天光已经大亮了,眼前一片模糊,呢喃道:“卢长秋这家伙,怎么不叫我起床。”
挣扎着坐起来,看了看四周,环境十分的陌生但又好像见过,自己盖了被子却睡在了地上,耳边传来的是虫鸣鸟叫而不是平日里熟悉的师兄弟的声音,但一缕桃花冷香却在鼻尖若有若无若隐若现。
头疼欲裂,胸闷气短,身体发虚。沈逸白恍惚记起昨日测试过资质后便到桃花林来给那位不知姓名的师姐送饭,送的还是佛跳墙。后来到了桃花林以后,好像喝了那师姐桌上的一碗酒。
对,就是酒。
沈逸白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记得自己喝了那酒以后浑身疼痛没了力气,被活活的毒死。哎,不对啊,我这不是还没死呢。但身体的疲倦和疼痛又在提醒着沈逸白已经从鬼门关走过一遭。
沈逸白想不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将身上的被子一掀就推开门,璀璨的阳光令沈逸白不得不眯上眼,门外,一个身穿绿裙的姑娘正在舞剑。
不同于其他师姐师妹的宽大袍服,这件翠绿织锦长裙完美地将女子凹凸有致的身材体现出来,腰间系了块桃花玉佩,墨发飞扬,脸上带了一张半面狐狸型面具,但从白皙剔透的肤色,小巧精致的红唇和下巴便可看出这是个倾世美人。
从沈逸白睁眼的那一刻,慕夭夭便在外面感觉到了,即便是沈逸白推开屋门,慕夭夭也神色不变的继续舞动着手里的宝剑。
很快,一套剑法便舞完了,这是慕夭夭每日必做的一项功课,从第一天学武至今十六年从不间断。
收起宝剑,慕夭夭这才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沈逸白一番,身高比自己高上一头,头发和衣袍有些凌乱,身姿挺拔,面如冠玉,剑眉斜飞入鬓,星目清澈,鼻若悬胆,唇若涂朱。虽然气质还有些青涩,不过仍然是一个能令得无数女子痴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