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
成国东南部天秀山脉之上,山路蜿蜒起伏,四面秀峰翠岳,两旁山峦奇形,重叠环绕。满山树木青葱,盘虬卧龙,枝叶重叠,密林幽静,雾霭淡淡,钟灵奇秀。山下碧水潺潺,环绕山脉,百水汇聚,形成一道天然屏障。山脚村庄依山傍水,生机勃勃。
一千年前,天秀山脉便开创了百水门。数百年的基业造就了如今的天下第一门派,更是正道之首,所有正道人士向往的圣地。
近百年来,百水门更是人才辈出。掌门陆启丰一手焚水七剑横行修真界,亲传弟子行走江湖也颇有名声功绩。尤其是五年前,百水门横空出世一位怪才,力挫一众修真界前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称天下第一。据说这位高手身负情伤,杀遍天下负心之人,手段狠厉,虽然是正道人士却也凶名赫赫。
正值季春时节,春光烂漫,百花齐放。百水门上的桃花更是开得明艳动人,抢尽百花风头,许多文人骚客慕名而来。
浣纱亭中,几个青衣文人对坐饮茶,一白衣画师铺开宣纸神情专注地描绘着小溪对面掩映在树林之中的璀璨桃花。
“这位兄台可是在画对面的桃花?”
“正是。”白衣画师一面回答着旁人的问题,手里也不肯停笔。
“呵呵,我劝你还是不要再画下去了。”一个年龄大约在青年、黄衣书生打扮的男子看了眼白衣画师笔下还未成型的桃花林图,轻笑道。
“哦?这是为何?”这时白衣画师才移开目光看向与自己说话的人,道,“这样好的桃花若不记录下来传阅出去,岂不是可惜了。”
“说来也是,这小兄弟怎么不带我们过去观赏,反而把大家引到这亭子里?”一个文人也出声询问道,其余的文人也附和道。
“看来各位都是第一次到百水门赏花啊。”不待墨迹风干,黄衣书生伸手将那桃花图卷了起来。
白衣画师口中惊呼要去阻拦黄衣书生,黄衣书生笑着伸手按下白衣画师的手,然后抬眼看着那桃花林道:“即便你画好了这幅桃花图,最终也带不出百水门的。对面那桃花林里住了一位绝世美人,这美人喜欢花,更酷爱桃花,百水门中便种遍了鲜花,而她的居所更是种上了最美丽的桃花。只是这美人脾气古怪,不愿意别人踏足桃花林,只许在这亭中远远一观。若是作画带走,这画作也会不翼而飞,而这作画之人再也不得踏入百水门一步。”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真是闻所未闻啊。”白衣画师朝黄衣书生捧手作揖,道,“多谢前辈提醒,不知前辈名讳?”
黄衣书生摆了摆手,默念口诀,御剑朝那桃花林掠去很快便没了踪影,看得亭中一众书生口瞪目呆。
“看来这是遇上百水门的高人了。”白衣画师独自喃喃道。
渡过浅溪,钻过树林,尽头却是一处悬崖而对面山崖上却开满了桃花。运起轻功,飘然落下,不过百步,黄衣书生便走到了桃花林深处,那里坐落着三间小屋,簇锦团花里却酒香四溢。
黄衣书生并未靠近三间小屋,拱手朗声道:“慕师侄可在屋中?”
许久,其余一间小屋里传来清澈女声:“我在酿酒,林师伯先在堂屋等我片刻。”
闻言,黄衣书生这才走进中间的小屋坐下。屋内与外观表里如一,除了一张木桌和两张木凳以外什么都没有。
黄衣书生知道要等待许久,旋即五心朝天默念起内功心法。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一缕酒香从黄衣书生鼻尖飘过,黄衣书生喉结一动,咽了咽唾沫,鼻子用力地吸了几下这才睁开眼。门口,一个绿裙女子一只手手中提着约莫十斤的陶制酒坛,另一只手拿着两个白玉大碗。
这女子相貌平平,虽然灵气十足却不似黄衣书生说的那般绝色。
“你什么时候学了易容?”
黄衣书生连忙起身走过去,笑着将酒坛和玉碗从绿裙女子手中接过放在桌边,然后丝毫不客气地手掌一拍,拍碎坛口用以密封的泥土,再一把扯开红布,坛中浓郁且清雅的酒香扑面而来。
这酒香十分怡人,即便是不懂酒的人也知道是不可多得的好酒,更别提黄衣书生是个好酒成痴之人。一番陶醉后连忙提起酒坛为自己倒了一碗,碧绿色的酒液汩汩流入白玉碗中,酒香中夹杂了几分桃花冷香,酒液在白玉碗中荡漾,好似一块碧玉镶上了一条金边。
黄衣书生端起玉碗便喝了一大口,这酒入口却变得极为霸道,只叫黄衣书生觉得是江湖高手与他过招一般,精神大振。将酒液咽入喉中,这酒却又像是温柔美丽的女子,暖意流经四肢五心,十分惬意。
“前些日子闲着没事儿,粗略学了学。”绿裙女子笑意吟吟,伸手提起酒坛也为自己倒了一碗酒,一口下去,一双桃花眼眯成两道弯弯月牙,眼波流转十分勾人,神色慵懒倒有几分风姿,道,“许久不见林师伯,林师伯真是驻颜有术啊,近四十岁的年龄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不知又引得多少女子神魂颠倒。”
林不解一张老脸也不红,双眼眯起,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道:“如此美酒我已有一年没能品尝,全让师傅和师兄们喝了去,真是暴殄天物。”
“林师伯出门一年,回来便惦记我这‘阳春碧玉’,不过您是长辈,夭夭也不好埋怨什么。只待喝了这碗酒林师伯便速速离开吧。”慕夭夭红唇一勾,将那红布盖在酒坛之上封好,下了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