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家三个儿子都有各自的事业,但是为了家族利益,老大费子毫不得不放弃自己喜欢的音乐和乐队。就在他帮父亲把企业管理的蒸蒸日上时,在一次飞机失事中,他和妻子还有刚满周岁的女儿,全部遇难。
当头一道晴天霹雳把费家平静安逸的生活彻底撕碎,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一度让他父母爬不起来。
费子墨毅然决然放弃自己在硅谷已经拥有的一席之地,义无反顾接过振兴家族企业的大旗。他们不能把父母辛辛苦苦半个世纪打拼出来的江山,毁于一旦。既然哥哥能做出牺牲,他为什么就不能。
老三费子砚是一个名气很高的画家。一年四季背着画夹周游世界,居无定所,足迹遍布世界各地。他的微博里经常晒出人烟稀少的荒漠、亚马逊的野人族……
他们的父母非常开明,本来对他们的婚姻大事并不干涉,但是费家莫大的产业不能后继无人。他们的骨子里还是传统的中国人,子承父业,天经地义。
费子墨在他妈妈面前大秀恩爱,穆童佳不得不配合他装模作样的演戏。
他们的戏已拉开大幕,意味着离结束的日子不远了。正如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黑暗是为了等待黎明的到来,黎明就在黑暗的尽头。
两个人在厨房忙碌,基本上都是他一个人在忙,她大部分是心不在焉地看着,偶尔机械地给他递递东西。她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无法全身心地投入。不过,她有兴趣研究他这个人。
他有时雅重、斯文、冷酷、俊傲;有时浪荡、轻浮、不羁;有时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这个男人到底分裂到什么程度?还有几重人格她没有见过?
自信能看清别人本质的她,看他如一团迷雾,完全不识他的庐山真面目。
三个人轻轻松松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少有的温馨和惬意。费子墨从里到外幸福的冒泡。
他妈妈的时差还没倒过来。他上楼安顿好他妈妈后,和穆童佳忙忙碌碌收拾。
“费总,我希望你把握好尺度,别演过了。”她帮着洗碗。
反而提醒了他,他不顾她的不满,把她的身子扳过来,把嘴狠狠地压了上去。
她满手是水,想推他,又怕把他的衣服弄脏了。只能傻傻地被他吻的五脏六肺也吸了出来。
突然,他放开她,又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仿佛嵌入自己的骨髓里一般,心莫名的痛。“佳佳,也许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我好像爱上你了。”
在他三十多年的人生里,几乎每个女人都是过客,而她让他第一次有了爱情的感觉,以往自以为是爱情的游戏,不过是两性之间本能的需要,从没如此对一个女人欲罢不能。
原来人们穷极一生追求的幸福其实很简单,有家,有爱,有饭吃,有衣穿,仅仅如此足够,再多的追求便是贪婪。
她眼前又出现了另一张面孔,心中刚刚涌上的一阵潮热和零乱,突然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悸了一下。几许的迷离和陶醉反而没有了。狠心地推开他,转过身来继续洗碗。他又从后面抱住她,轻轻亲吻她的耳垂、脖子……一滴清泪带着几份的心酸,几份的愧疚,潸然落下,融进了水池里。她手一滑,一个碗重重地摔在水池里,成了两瓣。
“没划着手吧?我看看。”他紧张地把她的手握在手里仔细地查看。“我来洗吧,看来让你干活真要付出代价。”说着,把她湿漉漉的手送到嘴边,亲吻了一下。
眼睛里毫无征兆涌上一片湿意,赶紧背过他,出来坐在沙发上,复杂的情绪在心里不断地翻滚:“杨庆,我要忘了你,接受这个男人的爱,请你走出我的生活吧……”
不管她心里想把眼前这个男人推开的想法有多么的强烈,可是情感上,她知道自己的防护墙一点一点在崩溃,他已经一步一步入侵到她的系统内部。虽然,她一直在矛盾、在纠结、在挣扎、在逃避,但他的爱如灼热的太阳光,让她无处遁身。
以前她无数次幻想过最浪漫的画面,不是豪宅香车,也不是纸醉金迷,灯红酒绿,而是暖暖的阳光,静谧的庭院,两张藤编的椅子上坐着两个人,中间有一张小木几,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清茶,身边围绕着两、三个顽皮的小孩……直到他们白发苍苍满脸皱纹,干燥松驰的手上星星点点的老年斑,依然是世界上最美的景致,人间最极致的幸福……可是,那个愿意和她慢慢变老的人,已经弃她而去,所有的幻想都已破灭。人生就是充满变幻和跌宕,天生带有幻灭感。
“佳佳,休息一会吧。”
她抬眼问道:“你也睡床上?”
“那你让我睡哪儿?”他反问道。
“你过去和你妈睡,要不下楼睡沙发。”
“穆童佳,协议里明明写着,我们要同睡一房,同睡一张床,你怎么能出尔反尔,这么不守信用?”他一身的戾气,隐隐而发。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可是她得寸进尺没有上限。
“是你不守信用……你说过,不碰我,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占我便宜。”
“我怎么占你便宜了?”
“你吻我了。”
“协议里写着,你得允许我偶尔亲你。”
“你不是偶尔亲一下,是那么长时间的吻。”她认为,“亲”和“吻”有着天壤之别。“亲”是蜻蜓点水般轻轻碰一下,也算是礼节性的。而“吻”是投入情感,情不自禁忘我的。费子墨完全是属于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