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蝇嗡嗡的叫着,追逐着腐肉,遍布整个黄石村。
鬼哭推开眼前的木板,顿时一盆灰尘洒下,在灰尘中,他在面前扇着风狼狈的走了出来。
鬼哭灰头土脸,大黑马也好不到哪儿去。它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提醒着鬼哭它在这儿。
鬼哭走路过去,先掀开它身上的尸体,给了它一刀,帮它治伤,然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卡在沟中的它拽了出来,然后往它嘴里灌了一把丹药。
大嘴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浑身脏的要死,想要爬到鬼哭身上,在鬼哭一脸嫌弃的甩到了一旁。
大嘴很是生气,扭动的身躯表示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大黑马吞掉了口中嚼碎了丹药,鬼哭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脖子,顿时一团灰尘扬起。
鬼哭捏着鼻子问道:“怎么样,能跑吗?”
大黑马低下头,示意鬼哭看它的脚,它的脚一个劲直颤,得休息一会儿。
鬼哭也不强求,牵着它在尸堆中慢慢走着。嗡嗡的苍蝇密密麻麻,大黑马甩着尾巴,赶走这些烦人的苍蝇。
鬼哭边走边看周围的情形,满地都是发黑的尸骨,到处都是干枯萎缩的树根。
大地遍布伤痕,纵横的沟壑让不知多少房屋倒塌,整个黄石村变成了一片废墟。
花草也枯萎了,以前长着绿叶红花的树木也一个个变成了秃子,以一种扭曲的姿态站在被吸干养分表面沙化的土地上。
头顶太阳射出暖洋洋的光芒,现在有些微热,不过风还是很凉爽,可一旦经过,就会带起大量的尘沙,因此,等鬼哭、大黑马以及大嘴从尸堆中走着,不仅浑身沾满了恶臭,还沾满了灰尘。
三人无话,鬼哭没有心情,大黑马低头一脸厌恶的看着脚下,小心翼翼的在尸体中寻找着空隙,而大嘴,它不会说话。
因此,气氛显得很沉闷。
经过一栋房子前的时候,鬼哭猛的停下了脚步。
这栋房子前,一个人坐在门槛上,双腿岔开,手肘放在膝盖上,双手垂下,头也垂了下来,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浑身干枯,仿佛披着皮的骷髅,死气沉沉,生命无多。
鬼哭看向了他,他抬起头,也看到了鬼哭和大黑马。
然后,无神的双眼开始充血,他一把提起了靠着门槛的斧头,嘶吼着冲了过来。
然后,被一具尸体绊倒,斧头丢在了鬼哭脚边。
鬼哭走上前去,拎着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他被憋得脸色发青,开始翻起了白眼。
最终,鬼哭还是放开了他,将他扔到地上。他惊慌的看着鬼哭,手脚并用的往后退了一些,摸到了一个牛角,他用力的拉了拉,牛角连着牛头,他拉不动。于是,愈加的惊慌了。
恐慌中,他摸到了一截断骨,从尸体中抽了出来,再一次爬起,朝鬼哭冲了过去,在鬼哭一脚踢翻,手中的骨头也飞了出去。
他剧烈的喘息着,一夜的疯狂,他已经没了力气。
鬼哭捏着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命令道:“看着我。”
他无神的双眼看着鬼哭,鬼哭抓着长刀的刀鞘指向一旁半塌的房屋:“这是你的家?”
“是,你要杀了我?”他问。
鬼哭没回答,而是道:“你家有三个娃?”
他的神色开始扭曲,很痛苦,想流泪,却已经流不出来了。
“我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在羊肚子里。”鬼哭面无表情的说着,声音低沉,语气冰冷:“挺可爱的三个娃,大的有七八岁了吧,是个男娃……”
他哀求:“不要说了。”
鬼哭没有理他,继续说:“他的背和羊皮缝在了一起,我帮他解了下来,他求我救他,说自己不想死,然后就开始吐血,临死之前,他还在喊爹爹。”
“不要说了。”这个形如骷髅的家伙痛苦的喊道,紧接着声音又低沉了下来:“求求你不要说了。”
“老二有五岁了吧,虎头虎脑的,像你还是像他娘?抱歉,你现在的模样我看不出。”鬼哭犹如一个魔鬼,冰冷的诉说着,似乎完全没有感情。
这个形如骷髅的男人浑身颤抖,牙齿碰撞,他在恐惧,也不知道是在恐惧鬼哭,还是在恐惧自己。
鬼哭看着他的模样,没有半分同情,继续面无表情的说着:“他对我说,捉迷藏不好玩,好痛。”
男人喘起了粗气,他的心脏跳的很快,但他的身体不能支撑,眼看,他就要死了。
但是,鬼哭怎能如他所愿。
鬼哭松开了他,他摔倒在地上。鬼哭拔出了刀,他的脸上开始绽放解脱的笑容。鬼哭一刀劈下,他闭上了眼。鬼哭收刀,他皱了皱眉头,然后睁开了眼睛,他感觉身体好了许多。
鬼哭二话不说,捏着他的脸颊强迫他张开嘴,然后把一颗丹药灌进了他的嘴里。救命的药,能让他不那么快死,很珍贵,但鬼哭毫不犹豫怎么做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干。”身体一好,这个男人就癫狂起来,他抓着鬼哭的裤腿,奋力的撕扯着,如疯狗般狂吠:“为什么要叫醒我们,为什么要把我们从仙境中拉出来,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啊!”
鬼哭任凭他撕扯着,抬头看向刺眼的太阳,似乎是在回忆,喃喃自语:“最小的那个女娃是两岁还是三岁?”
声音不大,却犹如雷霆,他跪倒在地,木然的看着满地的红沙。苍蝇围绕着他们,嗡嗡的声音越发的刺耳,就仿佛无数的责问,折磨着他。
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