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子更是不依不饶地哭了起来:“我的白糖!”
孩子扎撒着手又来抢糖罐子,赵老太眼明脚快,给了他当胸一脚:“小狍子翅膀硬了,跟你奶奶抢东西了,你妈把你们一个个的,都教成什么玩意儿,一点规矩教养都没有!”
以前在赵家的时候,什么吃的用的,都是先紧着他们老两口来,别说这两个死孩子,就是林香久也从来不敢吭声。
赵老太心里气得不行,外人看她儿子坐了牢,都来欺负她,现在自己家的孙子也反了天了,敢来她手上抢东西。
真是牛吃了赶车的,没王法了!
就算林香久回来,也得老老实实地让她把东西带走,别的不说,她可还是两个孩子的奶奶呢,她林香久孝敬孩子奶奶是应该的!
这是林老太第四次来林香久家里要粮食,随着一次次的粮食到手,赵老太对这活计越来越得心应手,也越来越觉得理直气壮。
尤其是前几天她收到了赵二赖的来信,说他在狱中改造得好,政府给他减了刑。
赵老太觉得,林香久一直守着不肯嫁人,还时不时地给他们老两口粮食,不就是还惦记着赵二赖么,她林香久想回赵家,就得好好表现。
屋里两个孩子号啕大哭,外面院子里拴着的狗叫个不停,赵老太挎着包袱出门,另一只手抓着面袋子,准备自己去灶屋里拿粮食。
一出门,正对上刚进院儿的林香久。
林香久喝了两杯酒,脸蛋儿红通通的,手里端着一大碗菜,上面还搁着两个白面馒头。
她本来满脸笑容地哼着歌,陡然见到赵老太,就是一愣。
“婶,婶子,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跟你说了,以后别再来了。”林香久有点结巴,羊圈盖好后,她就跟哥哥嫂子保证过,再也不供养赵家两个老的。
得到她的保证,林子矜和林家亮才同意她也参予到养殖厂的事当中。
她也很认真地跟赵老太说过,以后别来了,她养活两个小的就很艰难,赵老太老两口还是找找别的儿女想办法。
怎么赵老太又来了?
林香久有点心虚地朝院门外看了一眼,心里有几分庆幸——刚才白如意要跟着她给孩子送饭,幸好她没让来,这要被白如意看见赵老太来了,哥嫂肯定要生气。
“我咋不能来,勇勇和二子还是我孙子呢!你管天管地,还能把我们奶奶孙子的血脉割断了?!”
赵老太表面看着态度很凶,其实有点儿色厉内荏,她听两个孩子说林家来了客人,林香久去帮着做饭,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林香久噎了一下,好像也是:不管怎么说,赵老太都是勇勇和二子的奶奶。
喝多了酒又被风一吹,林香久有点晕,她没理会赵老太,端着饭菜往屋里走,在疯狂的狗叫当中,听到了二子凄惨的哭声。
自从离婚后,这两个孩子就是林香久的命根子。
林香久一个激凌,那点酒意一下子消失不见,她三步并做两步地跑进屋,就看见鼻血横流的勇勇和坐在地上抱着肚子嚎哭的二子。
“怎么了怎么了?”林香久把菜碗往桌上一放,先拿了块毛巾给勇勇堵鼻血:“来,抬起头,怎么突然流鼻血了,是不是上火了?”
勇勇不回答,推开她的手,自己用毛巾按着鼻子,充满仇恨地看着外面。
二子却被碗里的菜吸引了注意力,看到馒头间隙里露出来的肥肉片,他欢呼一声站了起来:“娘,哪来的肉?!”
随即他就哎哟一声重新捂着肚子坐倒:“疼,疼死我了,娘,我活不成了,这碗肉都给我吃了吧……”
林香久对他这没出息样十分无语,这馋狍子为了口吃的就装肚子疼,她也顾不得跟这小家伙计较:“你吃吧,给你哥留一半就行。”
二子嗷的一声,在馒头肉片的诱惑下,再一次强行站了起来,捂着肚子坐在桌子边。
“不用你管!”这边勇勇再次推开林香久,自己去水盆边洗鼻子。
林香久愣了一会儿,看看地上的白糖,忽然反应过来:“你俩打架了?勇勇你的鼻子是被二子打的?”
她又一把按住二子的手:“你就知道吃,你把你哥的鼻子打出血也不管,还在这儿吃,等等,你的肚子疼,是你哥打的?”
勇勇的鼻血终于止住,脸颊上还有几片没洗掉的血迹,他捂着半边火辣辣的脸,气愤地大声喊道:“不是,我弟才没有打我,是我奶奶打了我!”
林香久完全懵了:“你奶奶打你?为什么?你惹她不高兴了?”
她可是这俩孩子的亲奶奶。
勇勇失望地看着眼前的娘:“我奶奶偷拿你的新棉袄,我不让她拿,她就打了我。”
他又指了指二子,语气里失望的意味更浓:“奶奶要拿走咱家的糖罐子,二子跟奶奶抢,被她踢了肚子,她还骂我们没规矩没教养。”
林香久完全懵了,竟然不是两个孩子打架,而是赵老太打了孩子?
她回过神来,抢过去撩起二子的衣服,就见孩子的肚子上,一大块青紫赫然在目,林香久伸手轻轻触了一下,二子往后一缩,哼了一声,嘴上却在忙着吃肉。
林香久又急又气,看看勇勇还捂着脸,又三两步过去蹲下,一把掰开勇勇的手。
这一次勇勇没跟林香久犟,顺从地放开手,于是孩子高高肿起的半边脸就露了出来。
二子没心没肺大口地吃着肉,含糊不清地说:“娘,我奶肯定去灶屋拿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