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林香久的两个儿子,每天放了学就出去拨猪草,给鸡剁菜,才大儿子勇尤其懂事,还会帮她做饭。
去年过年的时候,林香久生气在娘家住了一段时间,赵二赖的表现就好了很多,他从以前一年回家一两次,变成了两个月或者更短的时间回家一次。
而且赵二赖也更体贴了,每次回来都给她带些小东西,虽然不值几个钱,可那是男人的一片心啊。
林香久心里想着,她把这个家撑起来,供赵二赖的弟弟上学,她孝敬着公公和婆婆,赵二赖肯定会被她感动,会懂得珍惜她,慢慢的就会彻底回到家里来。
林香久就不相信,赵二赖会不感动!
不管赵二赖有没有感动,林香久自己已经把自己感动得不行,觉得自己就像报纸上的那些女人一样,用女人柔弱的肩膀撑起一个家。
可是,自家的父母和兄长怎么就不能理解她,帮助她呢?
她的丈夫赵二赖,他是那么聪明机灵,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能做出一番大事业,到那时,她一定会回报父母和哥哥的!
想到这儿林香久又觉得很委屈:“爹,二哥,亲戚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将来二赖和三毛有了出息,我们也会帮你们的。”
林老头都不想跟女儿讲道理了。
以赵家人现在的德行,将来赵二赖没出息还好,要是有了出息,自家女儿的日子怕是更难过!
还有赵三毛,人说三岁看老,他都十七岁了,香久还看不出他那白眼狼的德行,还来逼着父母和哥哥出钱供养他,自家女儿不仅眼瞎了,这心也跟着瞎了!
林家亮面对这个妹子已经无力再说什么,也不愿再帮她,现在帮她就是害了她,让她在错路上越走越远。
他说:“香久,如果你缺吃少穿,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来,二哥能想办法给你分田地,帮你照顾孩子,以你的能力,也能把两个孩子养大,但是你跟二哥借钱,二哥真的没有。
林家亮指指自己:”你也看见了,二哥每天被队里的事缠着脱不开身,家里的地全是你嫂子一个人在种,爹和娘这么大岁数了,也坚持着跟着帮忙,子依每天放了学,还要去地里头干活,忙到天黑才回来。”
林老太难得地听清楚了这段话,接茬说道:“香久你个傻女子,你当就赵家的小子知道上学了?子依也才十九岁,怕家里劳力不够,为了这个家都没考大学,挣钱供维维和娇娇上学,你咋有脸为了赵家人来搜刮你哥哩?”
林香久无言以对,沉默着,却也倔强着。
林家亮对这个妹妹已经不抱希望了。
他索性实话实说:“说实话,麦子收了,家里的粮食还有盈余”
林香久猛地抬头,眼睛里闪起亮光。
“不过二哥不能借给你,我得对爹娘和娃娃们负责,赵三毛是个男人,他不担当家里头的责任也就算了,咋好意思吸你的血?”
林香久失望地摇头:“哥,不是他吸我的血,是我对那个家有责任。”
“那赵二赖哩,赵三毛是他的亲弟弟,他咋说?他就没责任?”林老头敲了敲烟袋锅问。
“二赖在外面挣钱哩,没回来。”
“那你家的地谁种?”林老太插嘴问。
林香久有点小骄傲:“我种。”
“七口人的地你一个人种?”林老太急了:“闺女,你一个人能种得过来吗?!”
这次林香久没再骄傲:“娘,我是有点忙不过来,不过我家的地种得还好,在村里也属于中等水平。”
“我不是说这个!”林老太难得地冲闺女发了火:“香久,娘把你生下来养大,是把你当人,当闺女养的,不是让你去别人家当牛做马的!要是这样的话,娘宁愿没生你这个闺女,也免得看着你活受罪!”
林家亮其实也心疼妹子,但他还是硬下了心肠:“行了香久,二哥不会借给你钱的,赵三毛要钱,让他找他哥要去!我问你,大哥家的子舒要结婚了,你怎么打算的,去还是不去?”
林香久抬起头,显得很高兴:“这我当然得去,这是咱家小辈的第一件婚事。”她又低下头,有点犹豫地说:“不过,我没路费。”
林香久心里也很悲哀,当姑娘的时候,她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漂亮姑娘,家里就她一个女儿,林家老两口和两个哥哥把她当宝贝宠着,她吃的用的哪一样都是村里最好的。
出嫁的时候,她也是风风光光的,父母和两个哥哥给她置办的嫁妆足足装满了两辆大车。
什么时候,她把日子过成了这样?想去参加侄女儿的婚礼,就连路费也拿不出来。
林家亮更是无奈,终于说了重话:“香久你看看你,你这是活成甚样了?别人家里包产到户日子都好过了不少,你看看你”
他叹了口气:“算了,路费我给你出。”
“哥,那礼钱咋办哩?”
林家亮这才反应过来,妹子连几块钱的路费都没有,比这多得多的礼钱就更没有了:“礼钱也我替你出,不用你还,不过咱们先说好,”
林家亮严厉地说:“你去了以后,可别张口跟大哥借钱,别的时候借钱我不管你,大哥女儿结婚图个吉利,你敢上门去借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妹妹!”
林香久其实真有这心思,大哥家离得远,大嫂的脾气又不好,这些年她只跟大哥借了两次钱。这次子舒结婚,大哥家里肯定不少收礼金,她要借钱的话,大哥一定会多给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