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丹青伸手一拦,对刘捕头道:“刘捕头,如果我今天一定要拦住,你待怎样?”
刘捕头听他说这话,吃了一惊。白重楼来找他的时候,明确保证许丹青不敢插手这件事。一来是许丹青这个人虽然特立独行,但是对朝廷一向是尊重的,这样公然跟朝廷翻脸,不符合许丹青的风格。二来沈流霜和许丹青本就有嫌隙,许丹青不可能为了沈流霜背负太大的代价。
然而,许丹青这伸手一拦,可见他愿意付出这绝大代价了。
这就让刘捕头下不来台了:如果公事公办,自然许丹青从此成了反叛朝廷的恶徒,也要捉拿归案。可是朝廷要捉拿一个灵力修为在化灵境界的人,何等困难?那就必须从大辽府调集最精锐的华灵守卫者才行。更何况,仅仅为了捉拿一个孩子,就把忠良逼成反贼,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就在刘捕头犹豫不决的时候,白重楼大声喝道:“许丹青!你阻挠朝廷办事,是何行径?难道你要造反吗?”说完,白重楼冲身后喊了一声:“结阵!”
只见白重楼与他身后十二个人忽然各自拿出长剑,围绕许丹青和沈流霜,摆出了一道网缚妖怪的阵法。这十二个人是白重楼的亲传弟子,全都已经进入了元灵境界,他们分别在龙身、龙尾、龙爪的位置上站好,而龙头位置,则是白重楼本人。
“灭妖游龙阵,”许丹青心里暗自吃惊:“原来师弟最近一直在和弟子苦练这个阵法,是为了对付我。”
刘捕头知道,这些高手对决,保不齐就会伤及自身,于是赶紧和身后两个捕快退后十步到安全距离:“我们几个恐怕力有不逮,就此拜托白道长了!”
刘捕头这话说得含糊,其实十分高明。刘捕头不想代表朝廷来逼反许丹青,可是又不愿意放弃白重楼给他许下的好处,于是他只是含混地表了态。这样一来,他既没有逼反许丹青,又没有说不帮白重楼。若是白重楼胜了,他便带着沈流霜走。若是白重楼败了,他也可以说兄弟阋墙,他管不了。
白重楼当然明白刘捕头心里的小算盘,不过他也没指望这个仅仅是元灵境界的废物。他自有身后的十二个弟子撑腰,不怕打不过比他武功略高一些的许丹青。
何况,这许丹青失去了一条胳膊,恐怕现在他的实力还不如自己。
死者的父母见到如此场景,知道是该出力的时候了:他们带来的两个元灵境界的高手和十几个武功参差不齐的家丁,此时也站在“灭妖游龙阵”的身后,以壮声势。
“哼,师兄,你也看到了。若你还要一意孤行,整个白象观里,恐怕再没人认可你代观主行事的权利了!”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这个道理许丹青不是不明白,只是事情发生到自己头上的时候,他却感到有些心酸,难道自己真的这么不得人心?想到自己唯一的尽心培养的“徒弟”沈流霜,也不叫自己师父,这种情感更加强烈了。
“慢着!谁说没有人认可?这不是还有我吗?”在远处观战的温玉侯此时也捺不住性子,一个飞身落了下来,正在许丹青旁边。
疾风知劲草。许丹青和温玉侯两人互相别有深意地看了对方一眼。
温玉侯在观里的地位特殊,论武功,他与白重楼不分伯仲;可是论影响力,温玉侯好像没有什么存在感,一来是因为他个性孤傲,而是因为他不收徒弟,因此他没有机会培植自己的羽翼。
白重楼笑道:“我当是谁呢,这不是白师侄么?我们上一辈的人之间的事情,怎么轮到下一辈的人来管了?”
温玉侯反唇相讥:“就凭你这种宵小之辈,也敢教训我是个后辈人?你既然知道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又如何对许师叔如此不敬?”
白重楼不愿再与温玉侯再费口舌,只是道:“温师侄,你可要想好了,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你若是帮着许丹青,那边是公然与朝廷做对,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与朝廷作对?”温玉侯哈哈大笑:“你问问那个姓刘的捕头,他若是认为我在与朝廷作对,我便可以做给他看。”
原来温玉侯早就看穿了刘捕头的心思,说这句话是为了敲山震虎,不要让刘捕头乱插手。
刘捕头听完这话,脖子缩了缩,果然一声不吭。他心里一直盘算着应该怎么从这场冲突中脱开干系,这小心思也被温玉侯看得一清二楚。
温玉侯的这番话,轻而易举地将许丹青与白重楼之间的矛盾变成了白象观内部的矛盾。
现在,对阵双方一方是化灵初等境界的温玉侯、化灵中等境界的许丹青,加上一个可以几乎可以说是累赘的沈流霜,另一方面,则是化灵初等境界的白重楼和他背后的六个已经到元灵境界的弟子,双方实力本来可以说是半斤八两。然而,白重楼与那六个弟子结成了“灭妖游龙阵”,实力大增;而许丹青断了手臂,实力大减;可以说形势对许丹青这边相当不利。
“许丹青,你不要负隅顽抗了。”白重楼道:“我最后说一遍,乖乖交出杀人犯,朝廷对你既往不咎。”
“就凭你还敢代表朝廷!”许丹青说完,身体如陀螺一般旋转着飞起,只听“砰!砰!砰……”连续十二声,十二枚铁胆从不同方向朝“灭妖游龙阵”的一个位置击去——龙尾!
龙尾对于“灭妖游龙阵”来说,是重要的位置,它要把握着整条游龙的平衡,而且不能轻易移动位置。因此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