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李总的话,善良的素兰唏嘘不已,41岁,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
素兰觉得,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人间最痛的痛。
下班时,素兰依然走对面,她忍不住望了一眼出事地点,那里有一个暗黑色的人形印迹。
那是血泊的印迹。
素兰不由自主地心悸,打了个冷颤,她感到可怕、恐慌。
不能细想、不能多想。
好在,明天起就要到城西徐总的店里实习了。
徐总的店在龙港巷,是她老婆周姐负责的,主要做汽车修理、汽车美容。
场子非常大,周姐负责给员工做饭,她的厨艺特别好,素兰她们几个实习的员工也在店里吃中饭,很有口福。
在这里实习的时候,素兰学会了洗车的步骤和要领,不过留在她脑海里的就是和同事左右手各扯一角,四四方方拉扯着大方巾擦车顶的画面。
洗车顺序、贴膜技巧,她都没记住。
卖场快要开业了。
大家一起打扫卫生、组装货架、上货......
从空卖场的卫生,到货架一排排拼装好、装上满满的商品,到摆满商品后再一次打扫卫生、擦货架,他们连轴转、累得够呛。
三个老板都是实干家,中午、晚上都会和他们一起加班、一起吃盒饭,晚上十点大家一块解散。
素兰卖力地干活。
她是个实诚人,在哪里上班都不偷懒。
卖场里那个巨大的轮胎,好像镇店之宝一样,高高地耸立在玻璃橱窗后。
素兰见上面糊满了灰尘,就搬了高高的木梯子搭在上面去擦灰。
君利是个善良聪慧的人,她连忙提了一桶水,拿了两块抹布,准备给素兰做助手。
她把素兰扔下来的脏抹布搓洗干净,喊一声,“接着”,用力往上一抛,素兰就稳稳地接住了。
素兰把擦脏了的抹布拧成麻花状,顺着梯子滚落下来。
两人配合得相当默契。
素兰很喜欢君利,君利高高瘦瘦的,皮肤有点黑,斯斯文文。
顶端擦干净后,移动梯子,素兰站在梯子中间段,君利赶紧过来扶住梯子,刘玉见状,也走过来帮着扶。
素兰就喜欢这样和谐融洽的工作氛围,累一点苦一点,多做一点,她都心情愉快。
有天中午,刚吃完盒饭,大家原地解散,稍稍修整一下。
素兰本性中的男人气暴露出来,她爬到一层一层堆放得老高的轮胎垛子顶端坐着,正和同事们闲扯。
突然叫嚷着从外面追赶进来一群人。
原来是一群年轻男人在殴打一个个子偏瘦的年轻男人。
被打的男人用手护着头,毫无还手之力,一副可怜的样子。
素兰的侠女气一下子上来了,她冲着这群人大吼道,“一群人打一个人,算什么男子汉!别打了,会打死人的!”
徐总果断地喊她的名字,“李素兰!”同时,严肃地对她摆摆手,示意她别出声。
还好那群人并未看她,但明显他们的殴打稍稍收敛了一点点。
年轻男人调头往外跑,一群人又跟着他追出去。
素兰一见急了,起身准备下来。
徐总又提醒她,“这种事不要做声,恐怕惹祸上身。”
明辉也说,“莫做声,危险得很。”
素兰开始还有点怪老板和同事们没有伸张正义,见几个人都这么说,不禁为自己的莽撞后怕起来。
是啊,劝架的人发生性命之忧,这样的事常有耳闻。
同时,她为老板、同事对她的爱护之情感到温暖。
素兰啊素兰,这多管闲事的毛病,真的难以改掉。
公司开业了!
售货员李素兰卖掉了一瓶香水、一副轮眉,她觉得很有成就感。
公司的生意慢慢越来越好,后来在星城开了分公司。
素兰攒了四天假期,准备去伯渠镇看孩子。
每天,她都很想念聪聪,很想他能在身边,想念他可爱的一举手一投足。
孩子,是她的最爱。
聪聪已明白很多,很明显地记得妈妈。
母亲说,“这段时间,两个孩子感冒过一次,我怕你担心,就没告诉你。
那天晚上,下好大的雨,我摸摸两个孩子,好像都有点发烧,连忙喊醒你爸爸,你爸二话没说,连忙起床,打着手电筒去找陈医生。”
陈医生是铭嗲的大儿子。
铭嗲和他的大儿子、大孙子,祖孙三代都是行医的,还好有这么一户人家,医术医德都很好。
“换季的时候,是容易感冒。而且,往往是一个感冒,另一个也跟着感冒了。”母亲继续说道,她似乎非常抱歉。
素兰听了,心里很难过,因为自己,让父母受累太多。
母亲说,两个孩子打吊针,床上睡一个,手上抱一个,聪聪一放下就要哭,只能一直抱着,想上厕所也上不成,只能憋着。
素兰心里五味杂陈。
儿女选择的婚姻,影响着父母老年生活的质量,就像她和大姐。
大姐夫是江西的,过年时,父母亲常带着博程长途奔波,到广东、到江西、回湖南。
而她,因为婆婆不愿意在善德市带孙儿,只好交给母亲带。
而父母选择的婚姻,也影响着儿女的未来。
她选择了林正宇、还有他背后的家庭,所以影响到孩子的照顾、养育。
四天假期倏忽之间就要结束了,捱到不能再捱,日头偏西了,素兰不得不依依不舍地准备离开。
聪聪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