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建国到了县城,见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感觉自己一个亲人、朋友都没有,心灵是那样的孤单与寂寞。他来到车站里,想找到去合肥的车。他也不知道在哪儿打票,只是随着一波又一波的人流,走来走去。忽然见到一辆进站的合肥车,他就往里挤,结果被车站的工作人员给推了出来。
他也不敢去问人,便蹒跚着在车站外溜达。炎热的阳光使他受不了了,他全身是汗,心急如焚。正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车站里却开出一辆车子,一个人从车里伸出头来问道:“小伙子,去哪里的?”
他似乎见到了救星一般,忙道:“我想去合肥……”
“去合肥,那就快上车吧,我的车子正好去合肥。”
他慌不迭爬上了车子,车内人多,又热,但对于他不啻于是天堂。他赶忙找了个座位坐下,一会儿售票员过来收钱,他就交了钱。
当车子驶出了县城,他的心感到了恐惧,就仿佛是坐在一叶孤舟上面,却落入了茫无边际的大海里,找不到一点点的出路。他开始感到后悔,可是现实逼着他又无法回头,他只能是咬着牙坚持着走下去了。
茫然中,他又想起了两个月前的那个梦来,他梦见自己进了黑森林,他拼命的跑,就是找不到出路。他现在的情景不就是印证了那个梦吗。
但是他想到这次出行的目的是找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他的心情又开始激动起来了,顿时一股男子汉的豪情从心底里涌起,于是那些害怕、孤独和痛苦都烟消云散了。
试想想在当今社会,又有几个像他这样的少年为了爱轰轰烈烈一回,爱就是爱,哪怕不顾一切代价,不顾一切后果。
他这样或悲或喜地在汽车上颠簸,思绪万千,感慨万端,他的身子也似乎随着这飞驶的车子而飘了起来,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什么时候,一阵骚乱把他惊醒了,他睁眼一看,车上的人都往下走。他以为是到了合肥,就糊里糊涂的往下走。售票员却叫住了他道:“你不是去合肥吗?我带你上另一辆车吧,我们的车子不能去合肥了。”
他这才知道,合肥还没有到,要转车。于是又稀里糊涂的被带到另一辆车子上面。这一辆车子比前一辆车子又大又豪华,坐在位子上都舒服极了。
那时候长途车子常常有中途甩客的现象,这与当时的道路管理不规范有关系,同时也为人们的出行带来诸多不便。但是钱建国只是一个孩子,哪里懂得这些事,只是感到出行是相当麻烦的事而已。
他换了车子,就到了中午,他肚子开始饿了。这时车外有人卖盒饭,很多人买。他也买了一份,刚吃一口就难以下咽,菜里一点油都没有,哪有家里的饭菜香呢,他开始感慨出门的艰难,要不是寻找甄玉英,他恐怕这辈子是不想坐车子的。
吃完了饭,车子已启动,下午两点到了合肥。
到了合肥下了车子,他的头就晕了,眼前幢幢的楼房,扑朔迷离;条条的马路。纵横交错,分不清南北西东;道路上车水马龙,人流如潮,让人不知所措。在这样的大城市里,他一个农村小子就如这沧海里的一滴水,只能是懵懵懂懂的随波逐流而已。
他站在马路的一边,不知道该怎么办,天气的炎热和内心的焦虑不断的炙烤着他,他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路人和车子,他极需要有人来指点他到底该怎么办。可是在这样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哪有人来指点他呢?
幸好这时一个面的车开过来,那司机见他东张西望的,眼神迷离,动作又笨拙,知道是农村上来的孩子不识路,于是就停下来问道:“喂,你要去哪儿?要不要我送你?”
钱建国忙道:“我想坐火车去bj。”
“想坐火车去bj那就去火车站,你上来我送你去,你得给我五十元钱。”
在这样的情况下,钱建国是顾不得什么钱的,于是就进了面的车里。那车子走走停停,七拐八弯,把他带到了一个地方道:“小伙子,火车站到了,你下车后先到车站里买票,买到了票然后才能上车。”
那人是看出他的迷茫的,所以就指点了他,钱建国感激万分,下了车就进了火车站。
火车站里人山人海,他不知道该到哪里买票,又懒得问人,只好在站外转了几圈,实在憋不住了,就向身旁的一位中年妇女打听。那妇女也是从农村过来的,看上去比较精明,见他问,便道:“你给我两百块钱,我帮你打一张票。”
钱建国急得没法,就给她两百块钱,那妇女拿着就进了人海里了。
钱建国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那妇女的影子,看看天色晚了,才估摸着自己被骗了。他学了乖,开始随着人流挤进车站里面。
他见人们都到了一个小窗口边买票,他也试着到了窗口边,当里面的收银员问他去哪里时,他立即答道:“去bj!”
收银员就道:“请交108元!谢谢!”
他拿到了车票,心里很开心,完全忘记了刚才被骗的耻辱。于是他又随着人流来到了检票口。当检票口的人员一看他的车票,便怒道:“你这是晚上十一点的火车票,到十一点再过来。”
他这才知道火车是分班次的,心想到晚上十一点时间还长着呢,这么热的天该到哪里去休息休息呢。
他站在检票口无计可施,忽然想到售票处不远的大厅里有很多的大椅子,心想就到那里去躺一会儿吧。
他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