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兮,你到底怎么了?”
察觉到凤长兮的脉搏越来越紧蹙,越来越混乱无章,阮绵绵再顾不得两人的身份,快速靠近他,将他的手腕扣在掌中,同时快速去试探他眉心的温度。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幽香,十多年的时间,他没有半分忘却。依旧是初见时,她带着怜儿走过来,客气疏离时跟他行礼道谢时,清风拂过她的面颊,拂入他鼻尖的那一抹幽香。
原来,真的从未改变。
她掌心的温度更热,热得他猛然抬起眼眸,狠狠地盯着那只扣住他手腕的小手。
他袖口中的银针,只要稍稍那么一动,沿着她手腕处的血脉游走,穿过她的经脉控制她的大脑。
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的。
上天再给了你这次机会,不是给你放弃的,而是给你把握的。
凤长兮,你还在犹豫什么,凤长兮,你还在挣扎什么,凤长兮,你还在迟疑什么?
凤长兮,或许从今日起,从此以后,她再也不会离你这么近,再也不会,这样急切关切地扣着你的手腕,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影子。
凤长兮,你若是今日放弃,从今往后,漫漫长夜,寂寂长空,对月当歌时,就不要再觉得心如刀绞。
凤长兮,从此以后,握着她的手,带着她去她想去的地方,在边塞郡,站在万里无垠的大漠上,看长河落日。
去南郡边境的原始丛林,听丛林野兽毫无顾忌的嘶鸣吼叫,听听这世间动物最得意最张狂的声音。
去东边的日不落峰,站在几千尺高的日不落峰顶,你拥她在怀,耳鬓厮磨的瞬间,一轮红日冉冉从海边升起……去极北的边缘,据说那边,是一望无垠的雪海,终年积雪不化,万里冰封。那最高处的雪峰,据说还有千年难得一遇的雪莲花,美丽而又优雅。
凤长兮,这些,难道都不美好吗?
凤长兮,这些,是你的梦想,也是她的梦想,你带着她一起去,难道不美好吗?
凤长兮,与其死守着那一份可望而不可得的感情,看着她在别人的男人怀中娇笑温存,不如将她护在怀中,好好疼爱,给她双倍的幸福。
凤长兮,她想要纵马江湖的时候,你可以陪着她放马杀敌,毫无畏惧。
她想要荡舟湖上时,你可以撑一只长篙,随她翩然于江河湖海间,看日暮西山,看霞光万里。
凤长兮,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凤长兮!
深邃漆黑的眼底划过一丝捉摸不透的神色,凤长兮脸上神色一变,刚才僵硬的身体,忽然一动。
同时连带着被阮绵绵扣住的那只手腕,也适时地以阮绵绵都诧异地速度,快速改变了方向。
对,就是这样,凤长兮,就是这样,狠狠反过来,抓住她的手,带着她走,离开这个禁锢了她半生的皇宫。
凤长兮,你知道的,她并不喜欢皇宫,她向往的外面的大千世界,她不喜欢朝堂,她喜欢的外面的美好山河。
反过手,抓住她的手,将你袖口中的银针,狠狠地刺入她的掌心,用你独步天下的医术,让她忘去曾经所有的一切。
从一之后,她的心中,她的眼中,她的一生中,只有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叫,凤长兮!
“走开,不要管我!”忽然之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凤长兮忽然伸手,将她狠狠推开了去。
被甩开的阮绵绵踉跄了几步,因为没有任何防备,也不想凤长兮会忽然推开她,还是那么不顾一切,没有注意到后面是台阶,身子一歪,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凤长兮,一时间竟然忘了自救。
“长兮!”
阮绵绵焦急地喊道,看凤长兮那样子的情况,似乎是因为思虑过多,近乎走火入魔的状态。
凤长兮,抓住她,你听,她在喊你,她是担心你的,她那么担心你,她心中满满的都是你啊。
凤长兮,快拉住她,快将她拥入怀中!
“够了!”凤长兮一声怒吼,近乎崩溃的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那一抹即将摔下台阶的身影,直接跃了过去。
腰间一紧,鼻尖是淡淡的药草清香,阮绵绵微微一愣,连忙扣住凤长兮的手腕,同时出手,瞬间将他身上几处大穴依次封住。
“绵绵,快松开我!”他还将她搂在怀中,透过彼此单薄的衣服,能感觉到彼此肌肤的温度。
他们距离如此之近,只要他一个侧头,一个俯身,便能吻上她娇艳的红唇。
看着被她点住大穴的凤长兮,阮绵绵总算是松了口气。从他怀里退出来,阮绵绵快速扶着他,将他扶到一旁的软椅上坐下。
“长兮,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受了伤,至今未愈,又心有牵挂,所以一时情绪失控,几乎走火入魔?”
凤长兮紧紧闭着眼睛,不愿睁开也不想睁开。他不想被她看到他眼底的狼狈不堪,不想被她看穿刚才他自私的心思。
他竟然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几乎就对着她出手,伤了她。凤长兮,他到底是怎么了?
明明回京后也见过她的,而且几乎每日都在见面,每日入宫给她把脉都是例行公事,见面自然必不可少。
是不是没有哪一次,是因为她主动握着他的手,所以他才情绪失控,险些用自己的私心,毁了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
心底深深一声叹息,凤长兮啊,原来在她面前,你的所有防备,都那么弱,那么经不起考验。
她不过是轻轻扣住了他的手腕,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