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夫人确实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刚刚从丫头手里接过一盏茶,一双眼珠子从老夫人底下的四房夫人开始,一直打量到跪在角落里的丫鬟。
云府果然是得宠。
这一屋子,上从老夫人,下至丫头,个个的装扮都是极尽奢华,没有一人显得寒碜。
从踏进云府那一刻,她全身便如针扎,恨自己没见过大世面,又嫉妒他云府有何资格拥有这些,论起能力,候爷这些年为朝廷贡献的难道就少了吗,皇上为何就单单宠了云府?
想归想,可如真能与云府结亲,也是候府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面子上瞧着是云府高攀他候府,只有熟悉的人才会明白,这门亲事是他候府高攀了云府。
“云老夫人,真会打理,这院子没有一处不精致。”候夫人抿了一口茶,终于将屋里的摆设,人都瞧完了。目光又定在了云浅的母亲身上,说出的话却是与云老夫人说的。
云老夫人两日以来心情本就不好,也没心思说话,若不是怕污了云浅那丫头的名声,他候府的人能踏进云府来吗?
如今又见候夫人这般瞧着云浅娘,却又对自己说话,心上的那一丝不满更加的旺,候爷近几年虽说不得恩宠,破败了些,可人的品行怎就跟着一道落寞了?就像云丫头自己说过的,厌恶一个人,看哪哪都不舒服。
云浅的眼神到底被什么给蒙住了?怎就偏偏看上候府卫疆?
他候府哪怕有丁点值得她欣赏的地方,她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痛心。
“四媳妇儿,你陪着候夫人,我这会儿头有些晕。”浅丫头啊,你可是要折了我老命!云老夫人揉着太阳穴,心肝都痛的麻木,实在撑不下去了,准备将候夫人交给云浅她娘去招待。
云老夫人话刚落,周围的人都紧张的起身。
“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快去叫刘大人过来瞧瞧。”云浅娘锦氏赶紧起身,很是担忧的道。
候夫人一下也懵了,怎么好端端的就头晕了呢?候府的人才刚来府上不久,她这一盏茶都没喝完呢,就这么病了,她得多尴尬。
“老夫人,要不要紧?”候夫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无碍!”
“歇息一下就好。”
“老夫人,浅姑娘来了。”云老夫人刚要进屋,就听丫鬟蝶依来报。
“她来干什么!”
“让她回去!”
云老夫人心里正堵得慌,突听云浅竟然跑到这里来了,想必是知道候夫人也在这里来,顿时气得全身颤抖。
“娘,切莫动气,我这就出去撵了那丫头。”云浅娘急忙扶住老夫人,又回头对候夫人客气的说道:“候夫人见笑了。”
“哪里话,将来都是一家人,我倒是想见见浅姑娘。”候夫人哪里知道老夫人为了这门亲事,正与云浅制气,言语中倒没有多想,说了一句真心话,她是真心想见见那位将他儿子迷的团团转的云浅。
“夫人,浅姑娘说,她是来给老夫人赔罪的。”丫头蝶衣极为难,这番话还好说,可后面那句话,如今候夫人在,她还当真说不出口。
“哼!她哪得罪我了,要她来赔罪?”云老夫人虽嘴巴上硬,可心里到底还是软了一些。
“浅,浅姑娘说……”
蝶依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还是没将那话憋出来。
“说什么说?”
“怎的今日来了客人,没见过世面,还结巴了不成?”
老夫人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蝶依,多数还是撒的候夫人的气。
蝶依被老夫人一数落,也彻底豁出去了,当着一屋子人的面便说道:“浅姑娘说,她想了想,还请老夫人收回她与候府的亲事。”
“什么?!”
这一句话出自三个人的口,一个是老夫人,一个是云浅娘,一个是候夫人。
老夫人此刻头也不晕了,心跳却加速了不少,转身巡视四周,找了半天,在屋子里找了一个不值钱的东西,瞬间就摔在了候夫人跟前的地板上,吓得一屋人都不敢吭声。
“你问问她,她想上天了不成?”
“丫头片子,定是被你宠坏了。”老夫人指着一脸无辜的四房,骂得口是心非。
云浅娘也顿觉冤枉,要说宠浅丫头,谁不知道她老夫人最宠的,以往她每每出手教训浅丫头,都会被老夫人数落一番,今日这话,当真是拿她当冤大头了。
只是云浅那丫头,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她不是离了卫世子活不下去了吗?两日前还求着老夫人为她做主亲事,这才多久,候府刚上门,她就反悔了?
惊讶的不只是云府的人,还有候夫人,她站在众人之中,脸色青一阵的白一阵,此刻她就如戏院里唱戏的小丑,周围全都是嘲笑声。
颜面算是丢尽了。
他云府也未免太欺负人,莫说她云浅要退亲,这会儿,她已经想出了候府上百种蹬先退亲的法子,可转念一想,如此怕是发泄不了她今日所受的侮辱,这亲她还偏不退了,人现在是他云府的,可过了门,就是他候府的人,到时候一定得将她今日所受一一的还到那臭丫头身上。
她要让云府知道,今后云浅的好坏全都得仰仗候府,仰仗她候夫人。
这么一想,候夫人将心口的那簇火生生的压力下去。
“老夫人莫急,定是丫头传错了话,浅姑娘与我疆儿之间,谁不知道是相互喜欢,就连京城的百姓也知道我候府要与首府结成亲家,浅姑娘是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