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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谢知舟又从市集上买回来了不少纸灯笼,进行他构想中的布局。
说实话,他现在处境堪忧,毕竟虽然这个玄界中的一切都与那本名为《虐渣修炼手册》的耽`美小说一致,但谁也不能肯定,书里的剧情是否会真的应验。
虽然现目前,谢知舟在杏花村里过得颇为安稳,但来自剧情的威胁却是悬于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为防自己憋屈地死在这个怪奇的玄界里,谢知舟必须做足充足的准备与后手对策。
先想办法活下来,才有时间、有精力去思考,自己日后该怎么面对这个与他过去所生活的末日世界截然不同的玄界。
在这期间,边乐逸倒是经常会来谢知舟的竹楼读书。
杏花村只是个小村,村中的常驻人口不过数百人,并没有私塾之类的设施,因此村中的孩子们若是想要读书识字,便只有去长丰大镇借读。
原本的“谢知舟”是村中唯一的童生,因此,像边乐逸这样在村里地位比较高的孩子,通常会到谢知舟这边开小灶学习。从边乐逸的口中,谢知舟也知道了不少在《玄界风物志》里未被记载的事情:
比如,长丰大镇之下有着数十个类似于杏花村的分支地域,且每五年长丰大镇方面都会举行所谓的“开玄大典”,将各个村子里有修道资格的孩子们选拔`出来,作为“苗子”,统一送去与长丰大镇交好的玄道门派学习玄道。
而每个村子所送选出的苗子数量,将决定这个村子今后五年的税收多寡以及扶贫政策。
出的苗子越多,那这个村子今后的发展便会愈加趋于昌盛。
而最近的一次“开玄大典”,将会在天灯节结束后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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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灯节很快便到了。
南疆多雨,前些时日谢知舟去市集上置办纸灯笼时便下了一场,然而今天的天气却出奇地好,碧空如洗,碧水自流,端的是惠风和畅,天朗气清。
因着节日到来的关系,整个杏花村上下都开始忙碌了起来,架起了村祭,燃上了篝火,以庆贺天灯节的来临。
谢知舟是个文人,且没什么战力,因此大摆村宴时,村里的人也没让他帮忙,只让他在村里待着,一面照顾一下上蹿下跳的小孩子们,一面静候着村宴的开始。
边乐逸自持自己是村长之子,是村中孩子们的领袖,在开宴之前便抢过了谢知舟的任务,带着一帮孩子们去摆放天灯的地方写字寄愿了。
谢知舟倒也乐得清闲,慢条斯理地在村子里闲逛了起来。
今日是节庆,有不少在长丰大镇圈不了摊位做买卖的商贩便把主意打到了大镇周遭的村子上,纷纷背着自己的商品齐聚在了各个村落里,摆上了临时的摊位,贩卖着女人喜欢的胭脂水粉与孩子们喜欢的吃食玩具。
行至某处摊位时,谢知舟停下了脚步。
一名个头不高,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孩子,正满眼憧憬地望着摆放在他面前的糖画。
“哟,这位小少爷,可是要这个糖人?”守着摊位的小贩笑得谄媚,这小孩儿虽然不怎么起眼,但他眼尖地发现,孩子身上穿着的衣物竟是绸制的。
普通人家与低阶的修者大多囊中羞涩,生活拮据,多穿麻衣,很少能有人家穿得起绸缎。
小孩没答话,只是一眨不眨地望着糖画。
守摊的小贩暗道一声可惜:这孩子怕是个哑巴。
谢知舟适时走了过去。
“你是哪家的孩子,”他摸了摸小孩的头顶,笑得斯文和善,“怎么我没在村里见过你?”
小孩儿似乎被他的出现吓了一跳,惊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谢知舟面上表情不变,只望向小贩,道:“糖画我要了。”
小贩不是第一次来杏花村,因此,他倒也认出了谢知舟的身份:“这不是谢先生么,”他把糖画递给谢知舟,“半枚下品玄石。”
玄石是玄界通用的货币,不仅具有货币价值,其本身也是不可多得的一件宝物。玄石内含有精粹的玄气,十分易于修者吸收,品级越高的玄石所蕴含的玄气便越是精纯。常年吸收吐纳玄石中的玄气,可以很好地辅助修者修行。
谢知舟颇为大方地付了钱,而后把糖画塞进了小孩儿的手里。
那小孩儿吓了一跳,眼巴巴地抬头望向了谢知舟。
待小孩儿抬头后,谢知舟才发现这孩子的脖颈处竟有些许血污,且身上的绸衣也有些偏大,穿在身上并不合身。
“谢、谢谢……”拿着糖画的小孩儿艰涩地开了口,他并非哑儿,只是声音干涩得很,似乎很久没有说过话了,“我……我叫……符戎……”
谢知舟又摸了摸小孩儿的头。
小孩儿昂起头,方便谢知舟安抚自己。
他忐忑道:“你、你叫什么?”
谢知舟和气道:“我是村里的教书先生,唤我谢先生便好,你是从哪儿来的?怎的我在这附近都没见过你?”
小孩儿垂下头,似是不知怎么解释。大半的孩子也不会编造谎言,只会无措地沉默。
谢知舟沉了沉眼。
装载在谢知舟透镜里的辅助ai银狐开始大喊大叫起来:
谢知舟没搭理大惊小怪的银狐。
——现在,他正在做的,是原本剧情里的发生的事情。
于村祭上,“谢知舟”偶然遇到了一个不说话的孩子,并好心给这个孩子买了块糖画。
他并不知道,这个小小的孩子竟是据传曾经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