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会儿,谢知舟终于带着符戎抵达了明镜演武台。
长丰大镇整体地势崎岖,为方便看客观看武斗,明镜演武台被修筑在数座隆起的山丘之下,宛如一只大碗碗底的釉上彩。而作为碗壁的山体内部也已被悉数掏空,改建成了一处又一处的看台。
此时,整个演武台的看台处人满为患,沸反盈天。
谢知舟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看台入口。
那些修建在山体内部的看台都是明码标价的席位,对外出售给囊中颇丰的修者与凡人商贾。
上面的位置最便宜,而底端靠近演武台的地方价格最贵。只是为了防止看客因演武台上的打斗过于激烈而不慎负伤,越是底层的看台,除了价格越是高昂外,还有严格的修者等阶限制,低于二转的修者禁止购买底层看台。
如果真要强行购买,那就必须与管理演武台的明镜商会签下生死状。观战时生死有命,一旦出事,明镜商会概不负责。
而普通的低阶修者与凡人,就只能站在碗口的边沿上凑个热闹了。
符戎又拉了一把谢知舟的衣袖,想问询一番谢知舟,需不需要去购置一处看台的席位。
谢知舟只是摸了一把他的头,胸有成竹道:“看台的席位嘛……自是会有人送来。”
符戎微疑。
两人站在原地又等了片刻,待符戎有些忍不住了,想要再问谢知舟一下时,才猛地发现不远处居然来了个身宽体胖、面容和气的中年修者。对方喘着粗气,一路小跑地跑向了谢知舟这方。
谢知舟朝符戎做了个口型:这不是来了么?
见了谢知舟,那中年修者殷切道:“敢问阁下便是银狐商会的少东家么?”
谢知舟倨傲地点了点头,没给中年人一个正眼。
发觉对方态度傲慢,中年修者倒也不生气,只心道这银狐商会的少东家似乎是个少爷脾性。如此性情,想来倒是好控制。他心中不禁对谢知舟有些不屑,只是面上不显,依旧和和气气。
拱了拱手,中年人恭声道:“在下是枫仪商会的负责人,听说少东家最近正在招兵买马,准备在长丰大镇落户?”
谢知舟面色不变,只在脑海里与银狐交谈了起来,让银狐探查一番眼前的中年修者的履历信息。
权天阁?谢知舟暗自挑眉,这权天阁和轮转书生所属的陵王门相似,都是在南疆域内风评堪忧的门派。因着家大业大,那些被它们欺压的小门小派受了委屈,向来都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只是没想到,这权天阁也和明镜阁相似,阁下也有自己的所属商会,只是明镜商会是明镜阁附属之事众人皆知,而这个所谓的枫仪商会与权天阁有染,却是鲜有人知。
的内阁长老亲自来探他的底,估计是对方的门派想试探试探,看看自己的“银狐商会”究竟有几斤几两吧。
——另外,目前银狐商会的说辞,谢知舟可是只在明镜商会的会长面前提过。
看来渗透进明镜商会的势力不少啊……他如是想着,这南疆的各大门派的复杂程度,似乎远超谢知舟的预料。
不过,这却是合了谢知舟的意!
于这样妄图试探他的门派越多,他才越是好完成自己的“计划”!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谢知舟傲气十足。
中年人歉意道:“少东家勿怪,您也知道,我们南疆的商会嘛,都已经稳定了好些年了,”他赔笑着,“您突然出现,自然是引起了大家的好奇。不如这样吧,我看少东家你似乎也对开玄大典有些兴趣?在下刚好有预定多看台席位,不若少东家和我一起过去?”
谢知舟鼻子出气:“你倒是上道,”他扬了扬手,“走吧,去看台!”
见他心情不错,中年人心里对谢知舟的评价便又低了几分。
趁着谢知舟和符戎跟着他前往看台的空档,中年人又顺口问了一次:“说起来,也许是在下孤陋寡闻。为何在下在南疆从未听闻过银狐商会的名号?,莫非,少东家是从外域来的?”
谢知舟道:“这与你何干!哼,一个小小的商会负责,还没有资格向我问话。”
只是在中年人说到“外域”这个词时,谢知舟故意撩了撩眼皮。
中年人在心头凛然:
看来着银狐商会,当真是外域来的势力!
·
长丰大镇外。
关承化扶着腰,一步一步地迈进了城门。有守城的近卫见他如城,便揣着架子,颐指气使地拦在了关承化的面前。
他昂着脖子,正想让关承化交付入城费和贿赂时,关承化却忽然神经病般地嘻嘻笑了起来,随后振臂一挥,竟是猛地催动出了一股强大的剑气!
剑意凛然,守卫猝不及防,直接被关承化的剑意给抽飞了出去。他撞在长丰大镇的城门上,顿时震出了几口老血。
“您、您请!”侥幸存活,没被关承化的剑气震飞的守卫战战兢兢地拖着同伴,给谢知舟腾出了条小道来,“开玄大典已经开始了,不知这位大能您来自哪个门派,对这开玄大典,是否有些兴趣……?”
关承化面色不愉,径自绕过了被晾在一旁的守卫,直接进了城。
守卫们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关承化步入城区。
而关承化——
他心里别提有多烦躁了。
想着自己前几日被谢知舟疯狂压榨,为对方压缩玄气,一路压缩到了今天早晨的事,关承化便忍不住想要磨一磨后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