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耀眼的蓝光之中,狐鬼嘶声嚎叫,全身撕裂般的痛楚难当。
她素来知晓赤霄剑惊天的威力,知道自己很快就会魂飞魄散。
诸多的不甘愤恨将她折磨得面容扭曲,一双眼睛红的吓人,满是怨毒之意,死死地盯着薛慕烟。
薛慕烟从前说得狠,却是刀子嘴豆腐心,眼看着狐鬼真要魂飞魄散,恻隐之心油然而生。道:“你饶了她吧,以后我和母后小心一些,不会被她怎么样的。”
穆长风听而不闻,赤霄剑再次发出“嗡嗡”之声,显然兴奋已极。
狐鬼的目光变得一片迷茫,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千钧一发之际,白衣女子时突然在暗中出现,五指屈伸如钩,飞身而来。
轻飘飘悄无声息,如一支离弦之箭,迅不可当。
薛慕烟大叫一声:“小心啊。”纵身向前,想要为穆长风挡下致命一击。
虽然头晕眼花全身无力,但救人心切的情况下,薛慕烟陡生一股力气,速度竟比平日里身体无碍时还要快了几分。
可惜白衣女子比她还要快,眨眼之间便到了穆长风身边,指甲变得又尖又长,对准了穆长风的心口。
穆长风等的就是有挖心之险的这一刻,待白衣女子的指甲已经穿透了衣物,立即射出了三枚蚀魂针。
蚀魂针也是穆家世代相传的驱魔利器,用以对付强大的恶鬼怨灵。修为稍稍差一点的,中一枚便会魂飞魄散。修为高深的鬼物,中了蚀魂针会全身剧痛四肢僵硬散去一身修为。
玉龙阁向来慈悲为怀,穆家曾祖穆铁山晚年之时心地更是慈善,临终前曾留下遗言,不到万不得以之时切勿使用蚀魂针。
穆长风时刻谨记着曾祖遗言,但白衣女子的修为实在高深莫测,不得不以三枚蚀魂针应敌。
不过他的内心深处,对白衣女子的莫名好感仍然存在,并不希望她魂飞魄散,只希望将她一身修为散去,免得日后成为无法预料的祸患。
白衣女子闷哼一声,三枚蚀魂针尽数钉在了小腹之上。锥心的痛楚迅速从小腹蔓延至全身,再也支撑不住,摔倒在地。
一击奏效,穆长风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撇下狐鬼,将赤霄剑抵在白衣女子的心口处,道:“千年怨灵的确难除,但我的蚀魂针和赤霄剑也不是凡俗之物。只需在你身上钉上九针,再一剑刺进你的心口,从此世间再无你的身影。我不想过分为难你,希望你以后莫生事端。”
“是吗?你也承认千年怨灵难除,本姑娘岂是你这个小子想除就能除去的?”一句嘶哑难听的话,从厢房门外冷冷地传来。
穆长风大吃一惊,循声望去,只见白衣女子俏生生地站在外面,一身白衣在晚风中飞舞,如一只白色的大蝴蝶,优雅无双。
穆长风微微一愣,低头看去,赤霄剑指着的哪里是白衣女子,而是一只黑漆漆的乌鸦,头上一片红白之物,却是已经凝固住了的脑浆。
尸气浓重,四处弥漫,分明是个尸鬼。
穆长风暗暗责怪自己,尸气和鬼气截然不同,只怪他满心以为大功告成,过于兴奋,这才没有察觉。
千里之堤,往往溃于微不足道的蚁穴。缜密的计划,往往败于一个小小的疏忽。
薛慕烟咦了一声,道:“这不是被我刚刚打死不久的那只乌鸦吗?”
穆长风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阴寒,沉声道:“你打死的?”
薛慕烟陡见穆长风这种神色,登时被吓了一跳,道:“我不是故意的,是失手打死的。”
穆长风很快想得明白,那乌鸦被薛慕烟失手打死,冤屈至极,可以说是含恨而终。白衣女子正是利用这一点,以自身戾气让乌鸦变成了尸鬼,又以幻术变成自己的模样对他发起攻击。
薛慕烟的无心之过,却变成了白衣女子扭转战局的利器。
这个“神”一样的队友,简直害人不浅,坑人太甚。
白衣女子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黑玉箫,笑着道:“穆长风,你真的很聪明,先以薛慕烟为饵引她现身,又以她为饵引我现身。你也很有胆量,拼着有可能被掏心的危险待我的替身近的不能再近无法闪躲之时才射出蚀魂针。可惜呀,你千算万算没想到这里有一个枉死的生灵,被我变成了尸鬼。说来我要好好地谢谢薛姑娘。”
穆长风狠狠地盯着薛慕烟,薛慕烟满是歉意地看着他,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穆长风本想狠狠地数落薛慕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草包,见她一哭,恶毒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转念一想,此事也怪不得她,既然白衣女子留了一手,没有乌鸦变成的尸鬼,他的偷袭之计也很难成功。
计划的失败让穆长风感到沮丧和恼怒,不过这种沮丧和恼怒很快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棋逢对手的快感。
他的江湖经验异常丰富,从一个屡屡上当懵懂无知的少年郎迅速成长为心计深沉,将恶徒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青年才俊,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
他心中明白,越是难以对付的敌人越能将他的心智磨炼的趋于完美,若是出一次手就撂倒一个,他的心智有可能不进反退。
“姑娘此来有何目的,要为你血魔好姐妹报仇不成?”穆长风满脸微笑,若无其事地问道,心中却是戒备重重。
白衣女子柔和地一笑,轻轻地飘进厢房,握住狐鬼的手,输入一股灵力助她恢复元气。
狐鬼睁开双眼,狰狞的修